我的男室友很爱吃肉。
他每次煮肉，都会弥漫一股奇怪的味道。
直到……我在他的肉片汤里发现了一块做过美甲的手指甲。
他，就是个变态杀人犯！
01
「他好像又开始了！」
我的室友在他的房间煮肉，两室一厅的房子弥漫着奇怪的香味。
我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给闺蜜陈曦发消息。
距离我发现他肉片汤里有指甲盖才过去五分钟，我脑子乱成一团。
陈曦在手机那头安抚我：「梅梅，别害怕，你不是近视吗？刚刚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我拿起手机刚准备反驳陈曦。
我戴着隐形的，我真的没有看错！
卧室的门被敲响了，清脆的声音显得突兀。
我被吓了一跳，手机摔落在地上。
「吴梅，出来尝尝我做的汤。」室友李凯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看着反锁的门，不敢出声。
透过门缝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脚与地板的倒影。
他一直静静地站在我的卧室门外等待着，大有我不出去他就不离开的趋势。
我颤抖着起身去开门。
李凯穿着无袖白色背心，上面沾着几滴油，光脚穿着蓝色的鞋套。
整个人显得奇怪极了。
他手上端着一碗肉片汤，微笑地看着我：「尝尝看，很新鲜。」
碗里漂浮着几片葱花，清淡的样子看上去让人胃口大开。
可我现在却感觉恶心无比。
面前的肉香味直冲我脑门，我胃里翻滚着，使劲推开他冲进洗手间。
我对着马桶止不住地干呕，身体开始微颤。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我听见声音，转过头去。
李凯站在卫生间门口，直直地看着我。
「你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
我快要崩溃了，杀人犯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稳住他，稳住他！我用尽全身力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我尽力扯出一抹笑：「谢谢，我自己去就好了。」
「走吧。」李凯拿着房门钥匙，不容我多说，就推着我出门。
他执意要陪我去医院。
02
医院的检查结果说我一切正常。
我心想：当然了，我只是生理上的反胃。
出门太匆忙，我没有带任何东西。李凯也全程一直跟着我，寸步不离。
我连逃都不能逃！
李凯迟迟没有对我下手，但不代表我是安全的。
我不能再回去了！
李凯站在我旁边看着结果单，他看着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很健康。」李凯微笑着看着我。
他还穿着居家的无袖白背心，戴着一副框架眼镜。
李凯总是这样对我笑，微笑的时候就直愣愣地盯着我，要说话了又立马不笑了。
变脸大师都没他这么快。
李凯：「我们回去吧。」
我心急如焚：「我还是住院观察一下吧。」
李凯皱眉，企图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端倪：「你很健康。」
我浑身发冷，冒着冷汗。
「那你先吃一次药，在医院观察一下吧。」李凯将刚配好的药递给我。
李凯说得正合我意。
我二话不说就把药就着水吃了下去。
我看过了，药没拆封过，是新的。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让自己的表情尽量正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李凯点点头。
我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进去。
进去之前我看了一眼李凯，他在女生厕所门口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
我赶紧闷着头走进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上天不眷顾我。
我把每一个隔间都找了，一个人都没有。
我跑去窗户前往下看，七楼，不摔死也得摔残。
我跑到最里的一个隔间锁上门，背后就是窗户，假如李凯进来的话，大不了我就跳下去。
搏一搏，大卸八块变终身残废，至少活着不是吗？
我就站在里面，等着有人来上洗手间，这样我就能够求救了。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来上厕所。
太不对劲了！
「吴梅，你再不出来，我就进来了。」门外突然传来李凯的声音。
他一直在。
空旷的厕所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在一间一间地找我。
直到在我所在的这个隔间才停下。
我低头看见了门外站着一双穿着老人拖的脚，那是李凯。
他敲了敲门，三声。
我浑身发抖，我觉得我的头突然疼了起来，我好像要控制不住了。
「啪。」我把门打开，李凯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
他扶着我走出厕所，理由是我身体现在很虚弱。
路过门口的时候，我发现，女厕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牌子。
上面写着：「维修中，请勿使用。」
我的头要炸了，我看着面前朦胧的人群走来走去。
我想大声喊出：我旁边的人是个杀人犯，谁来救救我。
但是，我好像喊不出来了。
03
我睁开眼睛。
房间的布局很熟悉，是我自己的房间。
我不是在医院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的头浑浑噩噩，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我连忙下床翻找自己的手机。
我和闺蜜陈曦的聊天记录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我是怎么晕倒的？
我想起来了，李凯递给我的药有问题。
准确来说，我吃的药有药效，用处应该是能够让我快速睡着。
慌忙之下，我赶紧报警。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怎么会打不通？」
手机屏幕显示的无网格信号让我觉得奇怪。
我打开门悄悄走出房间，静悄悄的，没人，李凯好像也不在。
这是一个逃跑的绝佳机会！
我赶紧跑到门口，准备打开门冲出去。
可是，门拧不开，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想囚禁我？
难道说，李凯已经知道了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这一刻我感到绝望。
李凯去哪里了？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进他的房间看一看。
我站在他的卧室门前，深吸一口气。
如果是真的，那他的房间很可能是犯罪的第一现场。
我有些犹豫。
可现在我除了自救，别无他法。
我可以进他的房间把他犯罪的工具或者是证据拍下来。
再把手机扔下楼，捡到的人发现了，一定会救我！
我尝试着把门打开。
门竟然没锁！
李凯也不在房间。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我有点害怕。
可令我意外的是，除了光线暗，东西摆放得相当整洁，整个房间也很干净。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床下露出的花花绿绿的布料。
我慢慢蹲在地上，不敢大声呼吸。
我慢慢低下头……
床下面赫然堆着一坨塑料口袋，鼓鼓囊囊地塞在床底。
我颤抖着手将东西拖出来，很重。
我轻轻打开，里面全是女人的裙子和衣物！！
他一个单身男人，有这么多女性的衣服，他一定有秘密！
我拿起表面的一条裙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裙子很旧，但很干净，还有一股洗衣液清香的味道。
难道说，李凯他是杀了这些女性，又把她们的衣服洗干净后收集起来？
变态不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奇怪的癖好吗？
除开这些，我还发现他每只鞋子都套了一个蓝色的鞋套。
这让我想起，他在家也经常不穿鞋，就赤脚穿一个蓝色鞋套。
但这些都容不得我多想，我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拍视频的功能，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我再把他的房间全方位，360°无死角地拍摄下来。
等我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早已满头大汗，浑身发冷。
我将他房间的东西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然后轻轻关上门。
我回到我的房间，录制了一个求救视频，然后找出三块厚实的布料，将手机牢牢实实地包裹住，将它用绳慢慢放出去。
手机平稳地落在地上，它滚落到了我看不见的视线。
但我相信，它一定会被人捡起来的。
我可以得救了，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外面的门开了。
李凯回来了。
04
李凯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到了我的房间。
他的脚步声很急促。
他看见我时，明显愣住了。
转而他又用他招牌诡异的笑容：「吴梅，原来你已经醒了。」
李凯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皱巴巴的。
但如果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他衣角边的血迹的。
他手里提着黑色的垃圾口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因为袋子已经把他的手勒出了痕迹。
「我刚刚想出去，但是打不开门。」我装作正常询问的样子与他交谈。
李凯笑着拍了拍脑袋：「看我，都忘了，我写了一张条留给你，但是被我不小心装进裤兜带走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吴梅，我一会就回来。」
「我习惯出门的时候锁门，但是我刚刚就出去一下，所以就想着反正你现在醒不来。」
李凯顿了顿……
他微笑着道：「没想到，你醒得这么快。」
我咽了咽口水，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他。
他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还可怕。
他扬了扬手里的黑色塑料垃圾袋：「肉吃完了，我又去买了点。」
我被惊了一下。
他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我探头想去看看黑色塑料袋里到底装的什么。
李凯把袋子放回自己身后。
我看着他，有些无神。
人麻了，现在还不能和他撕破脸面。
但是，他会什么时候吃我？
李凯用手推了推眼镜框：「今晚我给你做肉片汤。」
「很快就好。」他依然微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
听见他在隔壁噼里啪啦地用着锅具。
现在门没锁！
我突然反应过来，于是我立即从床上下来，跑到门口。
还未等我开门，李凯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当然，他手里还端着一碗肉片汤。
我：？？？？？
「这么快就煮好了啊。」我干笑。
李凯挑了挑眉：「你不懂，这种肉就是嫩点好吃。」
他站在门口挡住我的路。
我默默看着他健壮的肩，转过头去。
算了，打不过。
我的手机应该也会被捡到了吧，我再和他周旋一会，相信就有人来救我了。
我回到沙发上坐下。
忍住想呕吐的感觉，脑子里不断思索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他。
「这是你的东西吧。」
李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我包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手机。
他递给我。
我唯一该庆幸的是，他没有打开过。
我绝望地看着他。
李凯微笑道：「怎么掉楼下去了呢？」
05
我警铃大作。
布料外面的绳子还是绑着的。
看样子他并没有打开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东西。」我看着他，咽了咽口水。
李凯笑：「这个布料不就是你的裙子吗？」
我紧张得张开嘴都讲不出话来。
李凯笑着把包裹着的手机递给我：「高空抛物可不对哦。」
他教育我的姿态仿佛高高在上。
我看着他伪善的笑容，真想上去一把撕掉他的面具。
可是，我不敢。
我默默接过手机，手指不听使唤地抖着。
「喝吧，你太虚弱了，需要补补。」
李凯双手捧着汤送到我面前，虔诚地看着我。
我看着面前不停晃动的白乎乎的肉片汤。
干呕了……
我无法平息自己。
对上李凯怀疑的眼神。
我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啊，我晕肉。」
他大笑着，半信半疑。
「听过晕血，没听过晕肉的。」
我脑子神经都绷得拉丝了！
心想：那是因为我为了活命在鬼扯！
我害怕得下意识死死抠着包裹手机的绳子。
前面传来脚步声。
我抬头一看，李凯正拿着刀向我走来。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我，将刀高高举起。
刀背与灯碰撞反射出刺眼的光。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终于到我了吗？
「咔呲。」
是绳子断掉的声音。
「我看你一直在抠那条绳子。」李凯举了举手里的菜刀向我示意。
「做什么都得慢慢来，不是吗？」
戏弄我会让他有满足感吗？
我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李凯转身走向厨房，看样子他是想把刀放回原处。
我突然清醒了。
转头就向门口跑去！
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去。
一直跑一直跑。
等我气喘吁吁坐上拦下的出租车后，我转头向后面看去。
李凯，没有跟来。
「小姐？小姐？你到底去哪？」前排的司机转过头一脸不耐烦。
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他小声嘀咕：「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警察局！」我反应过来。
我从座位上弹起，抓着他座位上的靠背。
「我去警察局！」
06
「你叫什么名字？」昏暗的询问室里，身穿制服的警察问我。
「吴梅。」我看着他讷讷道。
他发胖的身材有那么一瞬间神似李凯。
旁边的年轻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低下头在电脑键盘上敲打记录。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对劲的？」
「昨天晚上……不，今天早上。」
长时间的高度紧张让我身心疲惫，我现在一团乱麻。
「我忘记了，我吃了药，睡了很久……」
我变得激动起来。
中年警察看出了我的精神恍惚，他端了杯温水给我。
「别着急，慢慢想。」
中年警察顿了顿：「这些信息都很重要。」
「昨天晚上！」我坚定道。
「你确定吗？」他严肃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
他转身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年轻的警察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记录着。
「你们能不能现在就去抓他？」
我支起身子，朝他们大喊。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中年警察摆摆手。
「我手机里面就是证据！」
摆放在他面前的手机，屏幕到现在还亮着。
「我看了很多遍了，吴小姐。」
他叹了口气。
「但这也只能证明他爱收集女人的衣物。」
「当然，我们已经在查他了。」中年警察继续补充。
门被敲响。
进来的人看了我一眼。
中年警察接过他拿进来的资料，翻看着。
那人走了，门被关上。
「你先冷静一下，把事情好好说一遍。」他很认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我在洗碗池发现碗里有指甲盖，我躲在房间想报警，然后他给我汤，我吐了，他送我去医院……我跑出来了。」
我低着头很颓废。
我已经说了很多遍过程了。
中年警察安抚我：「吴小姐，你别激动。
「其实，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07
我猛地抬起头，眯着眼睛仔细看他的脸。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林跃被打的那天，是你来这里接的他。」
中年警察声音很温和。
我愣了一下，林跃是我的男朋友。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你们还好吧？」
我垂下头：「他死了。
「在医院的第二天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
可能那个中年警官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吧。
他喝茶的手明显一顿。
「对不起。」中年警官向我道歉。
我没力气极了，心理和身体都过于疲惫。
林跃是被路边混混打死的。
他已经死了三个月了，本来再过十天就是我们的结婚日。
当时我悲痛万分，从婚房搬了出来。
结果意外成为了李凯的室友。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抓李凯？」
我觉得如果再不抓到他，我就要疯了。
「我们在调查了。」
年轻警察瞄了我几眼，随后又低下头去。
中年警察站起身，走过来帮我把椅子打开。
「你的闺蜜陈曦在外面等你，这几天你先去她那里住吧。」
他为我打开询问室的门。
「放心，我们会有警察在暗地保护你。」
我跟着中年警察走出去。
陈曦看上去像是匆匆赶来的。
因为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太狼狈了。
陈曦红着眼睛和中年警察交谈着。
他们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看我。
我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
外面摆放着一排凳子，我慢慢走过去坐下。
陈曦和警察渐渐在我的视线中模糊起来。
……
08
我晕倒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在陈曦家了。
温馨的装修让我有了片刻的安宁。
「梅梅你醒了？」陈曦穿着围裙正往桌上端着菜。
我站在卧室门口望着她忙碌的样子。
她看出来了我的愧疚与不安。
「你就是多愁善感。」陈曦走过来牵起我的手把我带到餐桌前。
陈曦递给我筷子。
桌上的菜都很新鲜。
但是当我看着汤里面的肉丸。
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有种被挤压的疼痛。
一下子干呕出来。
「没事吧？」陈曦心疼地帮我顺背。
我眼泪都呕出来了。
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心理反应。
「曦曦，你说他会杀了我吗？」
我使劲抓住陈曦的手，仿佛那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梅梅，我们现在很安全。」陈曦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
我摇摇头。
他们都不相信李凯是个很可怕的人。
李凯会吃人！
他总是穿着白色无袖的背心。
浑身散发着臭味。
爱收集女人穿过的衣服。
妥妥的怪癖！
「你就安心在这住下，抓人的事就交给警察吧。」
陈曦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中。
我看着碗里的食物。
我想：如果李凯继续吃人的话，总会有破绽露出来的！
09
陈曦说我最近心理压力大。
她劝我多出来走走。
我一个人坐在路边的凳子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顺河街近几年来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坐我旁边的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有些惊讶地看过去。
是之前询问室里的中年警察——蒲警察。
今天他穿着便装。
仿佛他看出来了我惊讶于 a 市如此大，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巧在这遇见。
他温和地笑着释：「是我求陈曦把你约出来的。
「吴小姐，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向他摇头表示没关系。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毕竟我也算是与这次的案件有关。
「对不起，今天将你约在这个地方。」蒲警察满脸歉意。
他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街对面的小巷。
「林跃就是在那出的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条细窄的小路。
白天巷子周围的地上摆着摊位。
只有几盏稀疏的路灯竖在那。
「别看现在这里这么喧闹，可一到晚上九点，他们就离开了。」
蒲警察嗤笑一声：「说到底，其实他们不应该在这里摆摊位。」
我垂着头看地上。
他摊摊手朝我吐槽：「法治规定嘛。可为了生活，没办法。」
看着那条此时很热闹的巷子。
我一想到林跃在那孤立无援，无措地面对一群混混的拳打脚踢时，我泪水不禁流了出来。
蒲警察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吴小姐，你得向前看。」
「谢谢。」是啊，我得振作起来。
我打开纸巾，擦掉眼泪。
等我再抬起头时，我震惊地看着对面。
我的嘴唇颤抖着，惊恐万分地抓住蒲警察的衣袖。
「李凯！李凯在那！！」我指着巷口。
李凯坐在他自己的地摊面前，吆喝着别人来买自己的商品。
天气有些炎热，他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衣领来散热。
路过的行人匆匆，没人停下。
「吴小姐，其实这就是我今天约你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调查过了，甚至去了你们所租的房子里看了你说的肉汤。
「一切都很正常。」
他顿了顿。
「李凯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10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他们的言外之意都说我有精神病。
关于李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其实，我是真的没有病。
李凯他很会隐藏。
所以我得自己找证据。
当我傍晚独自再次来到这个小巷的时候。
我发现李凯果然不对劲！
他依然坐在自己的摊位面前吆喝着。
穿着自己的无袖白色背心。
他看上去并不爱干净。
但他偏偏喜欢穿白色。
因为白色的背心上粘了不同程度的油滴和污渍。
可能是今天的，也可能是前天的。
李凯对于来来往往的行人很热情。
因为他的眼睛不停转着，像是在寻找下一个对象。
这的确是一个作案的好地方！
现在快到晚上九点了。
果然，那个中年警察说得不错。
在地上摆摊的人们已经陆陆续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只有李凯，动也不动。
我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仔细观察。
即将离开的摊主热情地和李凯说再见。
我心想：快跑，不然下一个吃掉的就是你！
摊主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李凯依然坐在那。
他怎么还不行动？
我有些着急。
终于，他站了起来。
朝着小巷子里面走去。
11.
我看了看那条细窄幽暗的小路，咬了咬牙。
在决定跟上去之前，打通了陈曦的电话。
告诉了她我所在的位置。
我不听她在电话那头暴跳担忧。
直接挂断电话就跟了上去。
这里黑得像一个巨大的尼龙口袋。
周围都是围墙。
被密封得严严实实。
只有我背后这一条出口。
李凯消失不见了。
但我知道，我们俩都在这个「尼龙口袋」中。
「果然是你。」李凯出现在我身后。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转过头去，却发现李凯快步向我走来。
他手里拿着刀，眼睛通红地看着我。
「你想杀我？」我站定问他。
「对，我就是想杀了你。」他咬牙切齿，仿佛要吃掉我的肉。
我捏着手机，手心不断出汗。
我庆幸，在我进来之前打开了录音功能。
他死死地盯着我。
我突然感觉到害怕，后悔独自一人行动。
陈曦的家离这很近。
她马上就可以赶过来。
所以我得和李凯再周旋五分钟。
「杀人让你感到很快乐？」我继续问他。
他站在我面前哈哈大笑，空旷的巷子里全是他的笑声。
透着阴森和诡异。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吗？」他微笑对我说。
我喉咙有些干涩，摇了摇头。
他突然愤怒起来：「警察竟然去问我父母！
「他们身体不好，我让他们蒙羞……」
「可我不是杀人犯。」他对着我大吼。
李凯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刀。
不大，但锋利的样子能置人于死地。
他拿着刀逼着我向前走。
我被他逼迫到角落。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杀人犯！」他轻轻对我说。
他突然大哭：「其实我也不想杀了你，可是你该死！」
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冰凉刺骨。
我真的慌了。
李凯的手颤抖着。
我听见巷口传来稀碎的脚步声。
李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反应。
「李凯，就算你不是杀人犯，你依然得不到你父母的爱。」
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赚不到钱就是一个孬种。」
我轻轻对他说。
李凯果然暴躁了起来，他激动得把刀往我脖子里递。
我的脖子因为刀的锋利落下一滴水珠。
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
警察在李凯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他抓获。
陈曦从人群中跑出来抱着我使劲哭。
蒲警察抱歉地对我说：「吴小姐，你得回去跟我们做笔录。」
我看着李凯被警察按在地上。
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了。
12.
「吴小姐，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蒲警察将一杯温水放在我面前。
这里的格局和上一次的不一样。
我动了动手腕。
被锁着的手链发出响声。
我抬头四处观察。
蒲警察看着我的样子轻轻笑道：「这里是审讯室。」
我感觉到压迫。
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
双手支撑着我面前的桌板。
低下头向我靠近。
「吴梅，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震惊地看着他。
不可能，那件事谁也不知道！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蒲警察绕着我转了一圈。
「为什么，你会原谅打伤你男朋友的那群混混。」
他的眼神很犀利。
「因为他们赔了很多钱。」
我低下头去。
「真的不是因为你的情夫刘浩吗？」
我头顶像炸了一个响雷。
惊得像半截木头坐在这。
「你的情夫气不过你要分手，就在林跃每次回家要路过的地方蹲守准备行凶伤人。」
警察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他继续说。
「刘浩伤人不致死。」
「那林跃的心脏病是怎么突发的呢？当时只有你在医院陪着他。」
我摇摇头：「他平时会犯病，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吴梅，林跃是受刺激而死的。」中年警察盯着我。
「他死之后，你签了谅解书。
「因为你想要捞情人一把。
「你以为李凯目睹了你和刘浩在巷子里争吵。
「所以你故意接近他。
「想以自己有精神病为由，让李凯犯罪。
「但其实，李凯并不知情。
「吴梅。
「你知不知道，有些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拍打着桌子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我大笑。
「你在装病。」他笃定地看着我。
我笑得直不起腰，眼泪止不住地流。
对，我就是故意去激怒刘浩。
再刺激林跃，让他突发心脏病死掉。
我和林跃在一起是因为他强迫我。
林跃凭什么这样对我，他喝醉了打我，高兴了也打我。
我求了他的，但是他依然整日家暴我。
我右耳失鸣就是被他打的。
我谁也没告诉。
所以我故意去接近林浩。
我知道他是亡命徒。
我恨他们所有人。
谁让李凯那么倒霉呢？
我知道他床下的衣服是他捡来洗干净去捐赠的。
因为我在床上还看见了福利院对他的感谢信。
他性格很好，经常微笑。
李凯对我很好，他和他们不一样。
我伤害了他。
可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我看着地上落下的水珠。
我后悔了。
我大笑地看着面前的警察。
面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
终于要结束了。
扮演精神病让我像精神病。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
我不知道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