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举报客服

我闺蜜因投诉了客服,竟惹来剧烈报复。

她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的浴缸里时,我还在外地出差。

1

那天,我刚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工作后回到酒店,心里就开始莫名地慌慌。

三天前,我闺蜜在某宝上买了个奢侈品包包,可收到快递后却发现包是仿品。

她当场就气炸了,直接打电话给客服投诉举报一条龙,并要求退钱。

没想到那客服是个男性,并且脾气比我闺蜜还要火爆,他们俩在电话里对骂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以我闺蜜的胜利收场。

可自那以后,一个陌生的号码就一直骚扰她,带着血字的短信一条条地发。

「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

短信内容十分令人不适,我闺蜜直接报了警。可警方查出这个号码是一个八旬老人的。

要接着往下查还需要时间,他们说也许只是整蛊。

我闺蜜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的坦然以待,甚至还跟我嗤笑他有贼心没贼胆。

我出差已经三天了,而距离收到短信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想来并没有什么事。

可我还是不太放心她自己在家,打算今晚就收拾东西回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犹疑地接通后。

「你好,这里是中安九局,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心中一惊,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说的话在我大脑里来回转圈,但我还是不太能理解,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他说我的闺蜜韩千千死了。

死在了家里的浴缸里。

我简直不敢相信,可对方又确实是警察。

我手指尖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浑身上下汗毛竖起。

不敢停顿,迅速拉起行李箱走出酒店,然后在路边随手打了辆车。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2

以往公园的夜深静谧只会让人内心安定,可今夜我只觉得周遭安静得太过诡异。

屋里被扯上了警戒线,我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屋内人来人往,无一不是身穿警服。

一名警察向我走来。

「你好,你就是死者的朋友吧?」

死者.....他说死者。

我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一下子就没忍住崩溃痛哭,我死死地捂住嘴巴,眼眶通红,泪珠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淌。

我实在接受不了,那么优秀的她居然会被残忍杀害。

我嘴巴一开一合,泪水流进了嘴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节哀顺变,我们警方会调查死者的死因,这还需要你的配合。「你可以叫我邢警官,我负责这起案件。」

他声音逐渐放缓,似是要平复我的情绪。

我们一起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稍稍平复后,我想了许久。

我所知的除了那个客服,我闺蜜她并没有招惹任何人。

「邢警官,一定是那个男客服,他被辞退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并且多次骚扰我闺蜜,还总是扬言要杀了她。

「一定是他!你们快去抓住他!I

他拿着笔在本子上唰唰地记录,修长的手指写字很好看,苍劲有力。我继续说着我所知道的一切,把所有细节都掰开了告诉他。

生怕错过一丁点儿,从而找不到凶手。

他写完后把笔别进警服口袋,抬头看着我。

一字一句打得我懵在原地。

「据现场初步考察,你朋友是自杀的。

「当然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我们警方会做进一步的调查。」

自杀!

我慌乱无措中夺声而出:「怎么可能是自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的生活一直都多姿多彩,她前天晚上还跟我说要去国外定居,怎么可能会突然自杀!」

他盯着我的眼睛细细看了一瞬,缓缓开口:「你先别激动,现在只是初步定论。」

我嘴角微微颤抖,只觉得对面坐着的邢警官特别像一只鹰隼。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的时候,给我一种无所遁形的感受。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试探我。

3

我不知该作何感想,但心底涌起的无限悔恨和自责还是占了上风。

「邢警官,你们警方一定要抓住真凶,还我闺蜜一个公道!」

他点点头,随后继续询问我:「除了客服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还有谁会害她,她之前一直在外地做生意,这次回来才不到半年就遇害了。

我实在不清楚还有谁有动机。「没有了,暂时想不到。」

我捂着闷疼的额头,烦躁地胡乱拔弄头发。

「好,这间房子暂时不能住人,麻烦你另外找一个住处,如果还有什么线索请立即打电话通知我。」

我拾起桌子上推过来的名片,邢南方。

「好的,邢警官。」

我失魂落魄地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什么都看不到。

可她似乎就站在门口冲我招手,脸上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忍不住又落了泪,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来。

天已经要亮了,黎明即起,黑夜已过。

我浑浑噩噩地等待警方的消息,一连等了几天。

却等到了客服已经洗脱了嫌疑的结果。

我诧异十分,如果他不是凶手。

那凶手是谁?

如今是盛夏,酒店里开了冷气。

吹得我从心底散发着寒意,随即蔓延全身。还有什么是我忽略的事情吗?

我头痛欲裂,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还有谁。

但我心底还是怀疑凶手就是客服。

4

我决定自己去查。

我学着网上的教学,网购了鸭舌帽、防狼喷雾,甚至买了假喉结和增高鞋垫。

准备好了一切后。

那天做完笔录从警局里出来,我就默默地戴上鸭舌帽跟在他身后。

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随着他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我记好门牌号,就转身回了酒店。

我把酒店房间退了,重新在客服家对面租了一间房子,从窗户看过去正好对他家里一览无余。

定好房子后我就住了下来,整天暗中观察他。

没想到真让我看到了那恐怖的一幕。

他果真是个变态!

就在六月的那天夜里,我被一阵尖叫声吵醒。

声音凄厉并且十分尖锐,而且位置好似就在我家楼下。

我住的是二楼,现下声音已经越发明显。

我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向下看,随即瞪大了双眼,就是他!

那个凶手......他已经发现我了!

他此刻就站在我家楼下,嘴角咧着可怖的诡笑,拿着刀子的手动作不停。

他在虐杀流浪猫,这是要给我示威吗?

我疯狂地咽着口水,他就是一个变态,为什么会洗清嫌疑?

警方已经不可信了!

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他就是凶手!

5

他既然已经发现我了,我便不能再试图伪装,索性直接正面对峙。

我拿了防身的东西塞满口袋,再次回到窗边对着他残忍的行径拍了一个视频。立刻发给了邢警官。

并备注:「我相信他就是凶手,我会证明给你看!」

已经是凌晨三点,那边并没有回我。

我壮着胆子走下楼,距离他十米远处停下了脚步。

「你在做什么?」

我大声呵斥他,手里不停地摩挲着防狼喷雾的瓶子。

他脸色一瞬间慌张,仔细盯着我看了许久。

突然就变得极度愤怒

手里的刀子沾满了鲜血,他站起身时,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草坪上。「多管闲事!居然敢举报我,你跟那个贱女人一样,你们都该去死!

「下一个就是你!1

他开始狂笑不止,笑声越发阴森恐怖。

我被他的话惊呆了,他承认了!

「你是说,我朋友是你杀的?」

他没回答,反而渐渐朝我靠近,手中还握着刀子。

我一瞬间很想退缩,想逃跑。

可我闺蜜的死,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她是继我母亲死后,我唯一的支撑了。

我在心底不断地给自己打气,脚步踉跄着后退。

他突然就发了疯,猛地朝我冲来。

我呼吸一滞,立马拿出喷雾喷了他一脸。

男人大叫,看不清东西的他挥动手里的刀子胡乱砍着空气。

这条巷子十分偏僻,此刻也并没有人会来。

6

我有那么一刹那,很想捡起地上的刀子扎进他的胸口,让他为我闺蜜偿命。

可我制止住了。

我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我相信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报了警,三分钟后。

我看着眼前的邢警官,一阵沉默无语。

看来我发微信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赶来了,可我仍旧把我所看的所知道的一股脑全告诉了他,并把录音给他听。

他听完依旧神色不虞。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并未穿警服。

甚至是一身家居服就赶来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找到凶手更重要不是吗?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铐起地上发疯的男客服就上了车。

我怯懦地跟了上去,坐在副驾驶时才开始一阵后怕,后脑勺开始发凉麻木。「你知不知道,他有狂躁症?今晚这种情况,他很有可能会杀了你。」「我....」

他打断了我的话。

「你别告诉我,你是想用自己的命来让他绳之以法?」

他语气明显动了怒,我茫然地看着他精致的侧脸。

喉中微微一动,无限的委屈就此涌了上来。

不再选择为自己辩解。

「邢南方,你不是喜欢韩千千那么多年了吗?她现在死了,你难道一点都不难受吗!」

我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顿火,车里氛围开始逐渐变得诡异。

后座的男人也在上车前就已经被敲晕。此刻车里更是安静到可怕。

过了片刻,我才开始平复了心情。

耳边就响起了他沉稳的话。

「我是一名人民警察,必须要靠事实说话。后座的男人有狂躁症,可韩千千死的那晚他在东城麻将馆打了一夜的麻将,里面的人都可以作证。」

「并且案情还有另外一些发现,不方便告诉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贸然行事阻挡警方办案。」

我沉默了。

他不可能会骗我。

原本我以为已经找到的真相,好似又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我。

让我喘不过气来。

再次见到邢南方也是我难以预料的,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被韩千千的死冲淡了。

我这些天整晚地失眠,精神异常亢奋,如今早已是疲惫不堪。

此刻我嗫嚅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是我和韩千千的高中同学,我们曾经陷入过尴尬的三角恋关系里。

而我是那个最底端的人。

韩千千顾及我并没有同意跟他在一起,可就是这么好的人,现在被人残忍杀害了。

而我连凶手都找不到!

也许我该相信他,相信警方。

「你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听我的话,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他说话还是那么不容反抗,声线磁性又低沉,好似真的慢慢抚平了我内心的焦灼和不安。

我只能低声回应他:「我知道了。」

做完笔录时,邢南方的声音就响在我头顶。

「我送你回家。」

我愣怔了片刻,轻轻点头。

回去的路上车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间安静无比。

直到下了车,我们谁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次日,我再次搬家。

搬到了我闺蜜家附近的一所房子里,整年租了下来。我开始渐渐地沉淀自己,继续写书。

直到那天中午,阳光正盛的时候。

有个人影鬼鬼崇祟地出现在对面的房子门口。

是个男人,他在尝试着开锁,并且手里有钥匙!

他是谁?我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他。

我逐渐平复的心再次快速跳动起来。

似惊雷般震耳欲聋。

男人背对着我,因此我看不清他的面貌。

大脑反应过来后,直接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咔嚓。

声音不大。

可他刚好回头望,我刚好手里在举着手机。

我看到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惊吓和狠戾。

可他戴着口罩,我并没有拍清全脸。

我呼吸急促,甚至越来越快。

内心一辆小火车在不停地奔跑呼啸声此起彼伏。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蛇一般阴狠可怖,让人毛骨悚然。

随后他又在一瞬间跑远了,转进拐角处,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后知后觉,后背已经满是冷汗。

距离事件发生已经半个多月,真正的凶手出现了。

我忙不迭地把照片给邢南方发了过去,打字的手都在颤抖。

索性直接打电话。

嘟嘟几声后,一道磁性又略带疲惫的男声响起。

「喂,怎么了?」

我微微一愣,他似乎也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我挥去脑子里的念头。

「邢警官,我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有千千家里的钥匙,但是他看见有人立马就跑了,我拍了照片已经发给你了。」

对方没有立刻回声,想必是在看照片。

我焦急地用指尖敲打着手机背面。

期待着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他是韩千千的老公。」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他也确实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她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我的闺蜜瞒着我结婚了,还是跟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我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接受!

在这场迷雾中,好像有人在指引着我,一步步朝我未知的领域发展。

「你先别激动,他们是在外地结的婚。这个男人确实有嫌疑,如今他回来也在我们警方的掌控之中。

「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

我顿了顿,不得不承认他很了解我。

「我知道,可我已经打草惊蛇了,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没事,本来也要叫他来问话了。」

电话那边一阵脚步声,「邢队,死者老公抓回来了。」

我长呼一口气,就听见邢南方斟酌间说:「晚上睡觉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开门。」

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有些东西在悄悄发芽,毫无疑问,他在关心我。

可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摇晃着脑袋继续坐回椅子上,心中还是难以平静。

晚上的时候我果然还是失眠了。

闭上眼睛一直熬到凌晨四点都没睡着。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陷入了不是很清醒又不能立刻醒过来的那种状态。好像魂魄在外游走,又没有离开太远。

脑子里一幕一幕的画面冲击着我,然后一阵轻微的开锁声穿进了我的耳膜。我猛地睁开眼,身体一瞬间还无法恢复力道。

我眼神惊恐,仔细聆听。

声音就是在我的房门外。

有人在撬我家的门锁!

我沉重的呼吸声传遍了整个室内,真凶不是已经被抓进去了吗?那门外的人,是谁?

会是认错了门吗?

可开锁声还在继续。

我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惊扰了外面的凶手,只能发数条求救信息给邢南方。

在恢复了身体的掌控后,我强忍着恐惧赤脚走在地上,默默地从厨房抽出一把水果刀握在手心里。

我知道,门锁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迟早会冲进来的。

我必须杀了他,否则死的就会是我。

我没有开灯,只是握紧了刀子站在那儿,刀尖对准了门口的方向。一击即胜是最好的结果。

我大脑开始一阵眩晕,眼神空洞。

可还是强自捕捉到了他打开门的那一刹那。

他冲了进来,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我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捅了过去。

可我失败了。

他掰折了我的手腕,刀子掉落在地板上传来清脆的声响,同时也把我打入了死刑、

我痛得跪在地上大声尖叫,希望能招惹来附近的居民。可他又紧接一脚踢在我的腹部。

我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涌上来一股子腥味。

男人力气太大,我几乎失声,只能蜷缩在地上低吟。

他见我失去了反抗之力,转身把门反锁好,自己则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他实在太高大了,即使坐在椅子上,上半身依旧突出地长。

而我此刻就像一只小蝼蚁,他手指轻轻一捏,我就会死。

我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恐惧。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丢进了深海里。咸咸的海水灌溉着我的口鼻,我四肢艰难地拨动着周围的海水。

可无论怎么游,都看不到上方的海平面,最终的结果都是会死在深渊里。

我不敢直视他,腹部的痛感还在一阵阵传来,一只耳朵已经出现低鸣。在嵫嵫啦啦的电流声中,他开了口。

「黄金在哪?」

10

我努力在脑中搜索,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什么黄金的存在。

千千是在外地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还藏着一批黄金。所以。

凶手是为财?

我的默不作声惹怒了他,他愤恨地又踢了我一脚,我被踢得翻了一个身。

浑身痛得几乎要散架。

我开始尝试沟通。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黄金,她连自己做的什么生意都没有告诉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的,可他听清了。此时似乎是在沉思。

就在我以为他会放过我时,他捡起了地上的刀子就要刺进我的胸口。

我被吓得浑身瘫软无力,瞳孔不自觉放大,眼里只有刀尖离我越来越近的画面。砰一声。

门被踹开了。

我还在地上发懵,瞳孔涣散着,无法聚焦。

耳边似乎响起邢南方的声音,音色不安还略微发颤:「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茫然地回过头看着他,他眼里的愧疚深深地刺伤了我。

我真傻,真的!

居然还自不量力地骂他不为千千的死而难过。

可事实上,他比我更加在乎。他日日夜夜都在查案,找凶手。

所以我发去线索,他立马就会回应。

所以他以我为诱饵,诱出真凶同伙,不惜我的生命安全。

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该怪他的,可我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千千。

我也是

11

我坐在警车上,不停地给自己洗脑。

然后忍不住想,千千做的生意很有可能是不千净的。她藏着一笔黄金,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黄金才杀了她,

可黄金没有到手,为什么就把她杀了?

我理不清头绪,脑中渐渐浑浊不堪。

邢南方开着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我有些错愕,还是默默下了车。

待检查完后才回了警局。

凶手还在审讯室里,我只瞟了一眼就瑟缩着身子收回了视线。

邢南方带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

我坐在椅子上,没有抬头看他。

他似乎在盯着我,良久后才开了口。

「你知道韩千千在外地做的什么生意吗?」

「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过我。」

他似乎低叹了一声。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她在外地参与了诈骗团伙。专门挑国内的人下手。韩千千不是个小喽哕,她是团伙里的重要成员。

「他们分赃不均,韩千千私藏了一笔黄金,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因为财杀的人。」

停顿了一刻又接着说:「他们认为,黄金在你那里。」

我内心慌乱一片,一字一句像针尖一样扎得我心脏抽疼。

我想辩解,却找不出任何措辞。

只能颓废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今晚是我抱歉,是我的疏忽才让你差点遇害,对不起。」他向我低头时,我只看到他发顶的漩涡,一如初见时那般可爱

我慌忙收回视线:「邢警官不用这样,找出凶手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眼神莫名复杂。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随后浑身一僵,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火气:「邢南方你怀疑是我藏了黄金?」

12

由于发了怒,腹部开始一抽一抽地疼,我忍不住捂着肚子弯下腰,难受得直蹙着眉头。

他慌忙地起身出门,回来时手里为我端来了一杯热牛奶。

「你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这是我的职业病,并没有针对你。」

他解释后我好过了很多,接过牛奶慢慢抿着。

低头沉吟了半晌,才决定把那件事说出来。

「我知道千千家里有一间密室,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可她对那里十分看重,不允许我靠近半分。」

他皱着眉:「这是个重要的线索,我们会尽快去查清楚。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先搬去我那儿住,直到把凶手缉拿归案。」

我喉间一哽,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我又搬家了,这次搬去的还是我喜欢了很久的男人家。

就好似一脚踏进了天堂,让人晕乎乎的。

可我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天堂,还是会拉我入深渊的地狱

邢南方不经常回来,他总是忙得脚不沾地。

往往回来时也是风尘仆仆的,对我交代几句便又走了。我想,案情肯定已经进展到了紧要关头。

我不去打扰他,可内心又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我害怕事情出现变故,又迫不及待地想找出真凶。

失眠、掉头发,白天黑夜不间断地侵袭着我。

我已经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邢南方回来的那晚,我才刚吃过药,困意袭来时我还强忍着追问他案情进展如何。

他眼眸深邃,神色躲闪。

却始终闭口不言。

我猜他是有什么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情。可越是不让我知道,我就越是焦灼。

安眠药已经渐渐失效,我每次都要吃很多。

甚至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

我看见有一个红衣女孩蹲在我房间的角落里哭。她背对着我,头发很长。

相耳句口 但收攸地切计

360度旋转。

她眼角流着血泪,嘴唇部分是破碎的肉末。

我不停地干呕,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好像被困住了。

我不由得汗毛竖立,冷汗连连。

「姐姐,韩千千她害死我妈妈,害死了我。她该死,她不得好死!」

13

我茫然到不知所措,千千她即使做了错事,怎么可能会害死人,不可能的!

可我没办法解释,我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直到房门被打开,我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邢南方走进来,温声开口:「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张张嘴,尝试着发出声音。

成功了。但是嗓音沙哑难听。

「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是不是千千她害死了人?」

他脸上细微的表情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原来,原来是真的!

可我怎么都不敢相信,我逐渐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在想,是不是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

可我以为,即使我们多年未见,也彼此都还在对方的心里。

而现实中我们也确实一见面就住在了一起,感情一直十分要好。

她居然瞒着我那么多事情!

那我所以为的找出真凶,一直都是个笑话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杂乱的思绪被他的质问声打断,开始犹豫究竟要不要说我见了鬼。可我知道,即使说了他也不会信。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红衣女孩告诉我的。」

我说完就去看他的神色,果然他脸上写满了质疑。

但是很快就被他掩藏好了。

「快睡吧,案件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我张嘴想继续问,他却转身离开了。

我昏昏沉沉的,怎么都睡不着。

邢南方不想告诉我的,第二日我在警局里都知道了。

韩千千是个诈骗犯,她骗走了一个家庭的救命钱,导致女孩重病的母亲死亡,女孩也受不了打击,最终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如同坠入冰窖般难捱。

我居然跟一个杀人犯同居了半年之久!

我一直以为的唯一的朋友,居然是个诈骗犯!

我大脑空白一片,再也承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邢队,有新线索。」

「嗯,回局里说。」

14

我在迷蒙中醒来,听着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意识回笼时,就看见坐在床边削苹果的邢南方,心里顿时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张张嘴,发现喉中发不出声音,只能放弃,转而朝他点点头。

他手里还在不停地削苹果,手法很熟练。

很快就削好了递给我。

我坐起身接了过来。

病房里倒开水、交谈的声音络绎不绝。

而我和邢南方两个人就如同被世界隔绝般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我看见你床头的药瓶,你在吃药?」

我茫然地点点头,一字一字吐出:「那......是安眠药。」

他眸中有暗色闪动,转而又复杂难懂。

我不明白,索性就安静地吃着手里的苹果。

「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接你。」

我看了看手背上挂的点滴,再次朝他点了点头。

晚上邢南方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

我默默地看了眼蛋糕又抬头看着他。

「生日快乐,徐墨。」

我眼角不自觉流下了泪水。

我还以为我以后的生日都不会再有人陪我过了。

我妈在两年前去世后我就一直一个人,直到后来,千千也离开了。没想到,他居然会记得我的生日。

我扯着难听的嗓音:「谢谢你,邢南方。」

随后拆开小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味蕾是甜的,可心里却越发地苦。

「你母亲的事情,我表示抱歉。当时我人在国外,并不清楚。」我拿着小勺子的手顿住了,眼神晦涩不明。

「没关系,都过去了。」

我随着邢南方回到了他家里,我们坐在沙发上谈话。

我有事要问,而他有事要说。

「已经快要结案了,黄金就藏在她的密室里。诈骗团伙也尽数缉拿归案,而杀害她的人也已经找到了。

「只是.....」

我连忙问:「只是什么?」

声音嘶哑难听,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又开始看着我,好看的墨色瞳仁微微荡漾。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15

他说这话时是看着我说的,一字一字很简单,可我却听不太懂。

我茫然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突然起身走向我的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瓶子。

他把手心里的瓶子伸在我面前

我不明所以,开口询问:「怎么了?」

他无奈地说:「这不是安眠药,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类的药物。

「我查过了,你患有重度精神类失忆症,和长期失眠引起的中度妄想症。」

我哑然失声,还是不太懂他是什么意思。

可心底却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瓶。

「这就是普通的安眠药,邢南方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把药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呼吸加快,嘴角抽搐不止。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6月8号当晚,你在哪?」

我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缓了缓语气又开口:「我在外地出差。」

「有谁能作证?」

我扯动嘴角,脑子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接着又说:「你是个作家,靠写书为生。除了签售会根本就不会出差,可那段时间你也并没有参加签售会。

「你在那天偷偷回到了韩千千家里,并杀了她,然后又匆匆离开。

「你在极大的刺激下丢失了这一段记忆,所以你在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真实。

「你骗过了警方,还骗过了你自己。

「至于杀人动机,你母亲重病期间你走投无路,相信了来钱快时间短的投资项目,然后被骗光了所有钱,你口中说的红衣女孩的原型其实就是你。

「韩千千家里有一本花名册,你无意间看到了上面的名字,原来自己的闺蜜竟然是诈骗团伙的顶层,所以你难以接受并杀害了她。」

我手里的药瓶已经被捏到变形。

他说的明明不是真的。

可我却顺着他的思路在一步一步地加深印象。

这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

只有一个可能,他要害我!

他想让我背锅

我不能再相信他。

我哆哆嗦嗦地找出手机,我要报警。

但是手机被他夺走了,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手机屏幕碎裂,我也被惊得打了个寒颤。

我开始发了疯般往门口逃去,可门锁打不开,而他已经逼近了我。我逃不掉了。

16

突然,一个花瓶的破碎声惊醒了我。

我手里还依旧捏着瘪了的药瓶,手机还在我口袋里好好地躺着。「清醒了吗?韩千千!」

我错愕地看着他。

一转眼,周遭的环境都变得不同了。

目光所及皆是亮白色,就连邢南方都是白色的。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

他不是个警察吗?

乍然突变的环境打得我茫然无措。

我个取共玩话。

脑子里被灌进来无数的片段。

过了许久,我终于发觉自己是错的。

我叫韩千千,是个孤儿,徐墨是我的闺蜜。

她被人诈骗了所有的钱,导致重病的母亲当场离世。

并且还欠了很多外债,她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所以即使在我的重重关心下还是选择了放弃生命。

我本身就有遗传性精神病,在唯一的好朋友死在我面前时,我大脑严重失控。

我把自己当成了她,以她的角度去追查凶手,给自己编写了一个小世界,困在里面久久不能出来。

可诈骗犯团伙早已被绳之以法,我所经历的只不过是我不愿意放过自己,从而一遍一遍地用幻想来折磨自己而已。

所有的都是假的。

邢南方是我的心理医生,我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三年

所以他加重了治疗方案,选择改写我的幻想,以便重度刺激我,致使我醒来。

他成功了。

我低下头,无措地抠着手指甲。

邢南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你终于好了,千千。」

我抬起眸复杂地看着他,他确实是我的高中同学,他也确实喜欢我。

我从没有接受过。

但在幻想里我那么相信他,其实也代表了我的内心所向。

我朝着他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在医贮甲往了二于

那天下午,邢南方迎着夕阳的光向我走来。

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千千,恭喜你痊愈了。」

我微笑着接过花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一股清香的鲜花味道扑面而来,

花朵中间一枚小小的戒指隐藏其中,我用指尖挑起,看向邢南方。

他脸颊上浮现出莫名的红晕:「你答应过我,三十岁没结婚就跟我在一起的。」

我默默地回忆,好像是有说过。

17

距离出院已经有半年了,我们已经在筹备婚礼的事宜。

可我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但它们会在梦里告诉我。

它们告诉我,我的身边人在骗我。

我叫徐墨,我杀了韩千千。

可梦醒来,才是真实。

我叫韩千千,我要和邢南方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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