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了男友孟泽的秘密。
他的家中,关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此刻我趴在门缝儿上,看着他一遍遍地抽打着女人娇嫩的身躯。
女人疼得发出低低的啜泣声,但孟泽依旧没有停手。
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都是斑驳的血迹。
「求求你放过我,直接杀了我吧。」女人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空洞地看着孟泽。
孟泽冷笑一声,他抓住女人的头发,一拳头猛地击打在她的脸上。
01
我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踩中了一个瓶子。
就在这个时候,孟泽猛地扭头,漆黑的眼神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幸好我已经躲在了柜子里,他并没有看到我。
孟泽推门,走了出来。
他的侧脸阴冷无比。
我躲在柜子里,大气不敢出。
孟泽缓缓地扭头,我看到他的眼神停留在了我藏身的地方。
我的心脏猛地加快。
好在孟泽只是看了几秒就移开了眼神,走了进去。
这一次,我听到他锁上了门。
门内,响起女人的惨叫声。
我不敢出来,躲在里头瑟瑟发抖。
十五分钟之后,孟泽走了出来。
我从柜门的缝隙中注视着孟泽的一举一动。
孟泽冷淡地抽了一根烟,他厌恶又冷漠地脱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曾经让我脸红心跳的精壮肉体。
他上楼了。
而且他还锁上了地下室的门。
我被孟泽困在了地下室。
等楼上的声音彻底地消失后,我才从柜子里钻了出来。
今天,是我和孟泽在一起的一百天纪念日。
本来我打算给孟泽一个惊喜,早早地溜进他的家中,可没想到,会撞见如此恐怖的一幕。
我惊恐不已。
我想要进去看看那女人的伤势,但门被一把大锁锁得严严实实。
那女人还活着。
我能听到微弱的呻吟声。
我压低声音,朝着门内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报警,救你出去的。」
门内的呻吟声瞬间消失了。
显然里头的人非常惊讶我的存在。
随后里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能报警。」
我不理解。
为什么不能报警?
虽然我还爱着孟泽,但这明显是非法监禁。
我趴了下来,朝着门缝儿下望去。
我看到了一双漆黑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那女人也趴在地上,直勾勾地望着我。
「你是他的……女朋友?」那女人吃力地说道。
我紧张地「嗯」了一声。
那女人吃力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他把这里的钥匙放在了哪里,就在那边的铁桶里,有备用钥匙。」
我按照女人的话,来到了一个红色的铁桶前。
果然看到了钥匙。
还有许多张烧毁的照片。
我拿起钥匙和这些几乎只剩一半的照片。
这些照片非常触目惊心。
全是各种女人死前的惨状,以及断臂残肢。
「你的男友,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犯。」女人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02
我并不想承认孟泽是一个杀人犯。
他性格很好,笑起来很好看。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咖啡厅认识的。
阳光洒在孟泽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鬼使神差地,我走上前要了他的微信号。
身为一个男友,孟泽做的无微不至。
但此时此刻,赤裸裸的证据就摆放在我面前。
女人的声音像在砂纸磨过一般沙哑难听。
「他喜欢交往年轻女孩,扮演一个完美的男友,然后把猎物关在这里,慢慢地折磨致死。」
「我恐怕活不长了,他对我已经有点儿失去兴趣了,你是他的下一个猎物。」
「今天是周日的晚上,他要去教会参加祷告会,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逃出去。」
「再晚一点儿……你就出不去了,听过童话故事蓝胡子吗?」
我听过蓝胡子的故事。
蓝胡子公爵娶了一位新娘,告诉新娘不能去最底下的房间,并把钥匙交给了新娘。
结果新娘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进入了那个房间。
她看到了几具倒吊的尸体,是蓝胡子的前几任妻子。
新娘被吓坏了,钥匙掉在了鲜血中,但却怎么也洗不掉。
03
女人古怪地笑了起来。
「他在这扇门上做了标记,你一旦来过这里,他看见你便会发现。」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有深蓝色的印记,格外得明显。
我试图用衣服擦拭,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你现在恐怕和我当初一样,想要抹掉这个痕迹吧,没用的。」
「这是亚甲蓝,用来细胞染色的,一周内根本无法消除这个痕迹。」女人艰涩地说道。
我开始害怕了。
「我为什么不能报警?」我问道。
一听到「报警」两个字,女人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而破碎起来。
「不,绝对不行!如果报警,我们都会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动静。
似乎是车开进停车场的声音。
女人急切、快速地说道:「不好,他回来了!你快点儿离开这里!」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地冲出了地下室。
可我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我即将开门离开的时候,孟泽开了门。
我们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眼睛望着我。
我压下脸上的惊恐和慌乱,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笑脸。
「你回来啦,我在这里都等了你很久了,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孟泽的眼神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在我脸上一点点地扫过。
「白静,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一百天。」孟泽声音轻柔地说道。
我笑盈盈地挽住他的胳膊。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那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
孟泽:「抱歉,我最近比较忙,忘记了,下次一定补偿你。」
我佯装不高兴地说道:「可是我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礼物呢,我亲手给你织了一条围巾。」
孟泽脸上露出歉意。
「抱歉,可是静静,你为什么突然戴起手套来了?」
孟泽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我男朋友啊,你忘记我的手到了冬天习惯性地会冻伤,所以医生让我在室内也要戴手套吗?」我不满地说道。
后背的冷汗却缓缓地渗出。
「白静,你能不能摘掉手套,让我看一眼?」孟泽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03
「阿泽,你今天很奇怪。」我笑道,后背却冷汗不断。
「手套摘掉,给我看一眼。」孟泽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收起了笑容,十分生气地扯掉了手套。
「你不是要看吗?那我就给你看!」
我的手指上,满是可怖的烫伤和水泡。
「我尝试着想给你今天做一顿饭,我的手变成了这样!」我红着眼睛说道。
孟泽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手上好几秒,随后他露出一个心疼的表情。
「对不起,静静。」
我靠在孟泽怀中,抓紧他的衣服,眼神里一闪而过恐惧。
如果不是我刚刚故意烫伤自己,恐怕我已经被孟泽发现了。
孟泽拿出了一个药箱:「来,我给你涂药。」
涂药的时候,我生怕被孟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但好在我烫得够狠,他并没有发现。
上完药之后,孟泽打开了蛋糕,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静静,我来切蛋糕。」
孟泽从橱柜里拿出一把长刀。
刀尖反射出了寒冷的光芒。
突然,孟泽将刀尖对准了我的脖子。
我当场愣在了那里,浑身僵硬。
孟泽笑了起来,刀尖在我脖子缓缓地划过:「以前我都没发现,静静的脖子这么修长、好看。」
我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阿泽,别开玩笑了,你吓到我了。」
孟泽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切开了草莓蛋糕。
草莓的香气传入我鼻尖,我的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孟泽用一根黑色丝带绑住了我的眼睛。
「静静,你听过二十年以前的一个连环杀人案吗?」孟泽附在我耳边,低语道。
我摇头。
失去视觉的感觉,让我觉得十分恐惧。
孟泽的声音轻柔,带着诡异的蛊惑。
「那个杀人犯,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草莓蛋糕。」
「他每次在杀人之前,喜欢强迫受害者吃下草莓蛋糕,他欣赏她们恐惧的表情。」
「然后他会杀死她们,用非常残忍的方式,听着受害者的惨叫,他觉得自己有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满足。」
「二十年了,警察却从未抓住过他。静静,你说这个杀人犯可不可恨?」
一个冰冷的东西环住了我的脖子。
我浑身颤抖。
「你在发抖,静静。是我讲的故事太吓人了吗?」
孟泽扯下了蒙住我眼睛的丝带。
突然恢复的光明让我不自在地眯起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低头一看,脖子上,戴着一条漂亮的银色十字架项链。
孟泽亲了亲我的耳垂,笑着说道:「其实我早就准备了一百天礼物了,之前是骗你的。」
我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来:「阿泽,你刚刚讲的故事,是真的吗?」
孟泽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故事还能是真的吗?」
吃完蛋糕后,我心里愈发恐惧和不安。
孟泽坐在我对面,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与其说是在看我,不如说是在看我的手。
他还是在怀疑我。
「阿泽,快十点了,我要回家了,不然我父母要担心我了。」我站起身,想要离开。
「静静,你知道我这个别墅,有一间地下室吗?」孟泽突然扯开一抹笑容,望着我缓缓地说道。
04
我强颜欢笑道:「你这里竟然还有地下室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
孟泽笑了笑:「地下室都是堆放一些没用的杂物的,所以从来没告诉过你。」
我松了一口气:「阿泽,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妈管得很严,我该回去了。」
我起身走到门口,孟泽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
「静静,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他的手臂修长、有力,往常抱住我的时候,只会让我觉得幸福。
但现在,我心里全是恐惧和不安。
「真的不行,阿泽。」我为难地说道。
我打开了门,外头雨下得非常大,豆大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异常的寒冷。
我的车就停在了别墅的大门外。
孟泽没有阻拦我,站在门内。
一步,两步....
我的车近在眼前。
但当我走到车前的时候,我的心却猛地沉了下来。
车的两个前胎,都被人扎破了。
轮胎上,插着几枚图钉。
很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雨水浇在我的身上,浑身冰凉。
此时,一把黑伞出现在我头顶。
「阿泽,我的车轮被人破坏了,我打车回去好了。」
我坚决要回去。
孟泽见我态度如此坚决,叹了一口气:「可能是邻居的小孩做的,他们非常调皮,之前我的车就被他们划了几道痕。」
「不过静静,你就这么想走吗?不惜编一个谎话来骗我?」孟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
我僵住了:「阿泽,我.....」
「静静根本就没有妈妈,不是吗?」孟泽缓缓地说道。
寒冷的冬夜,我的脚底蔓延上一丝冷意。
原来孟泽早就调查过我了。
「阿泽,对不起,我不是不想陪你,是我今天实在有点儿不舒服。」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孟泽捏了捏我的脸蛋:「我又不是强人所难的人,不过这个点儿这里打车非常难,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我怎么可能让孟泽送我回去,连忙拒绝说要打车试试。
但孟泽说得很对,我等了十五分钟,还是一辆车都没有。
温度差不多逼近零下了,我今天为了好看穿的还是丝袜,此时冻得瑟瑟发抖。
「先回屋子里吧,等打到车再出来好吗?」孟泽说道。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
至少在这里,我还有求救的机会。
不远处的一间别墅,亮起明亮的灯光,那里一定有人在。
孟泽盯着我,好看的眼睛弯了起来:「你知道吗?最近住在这里的人,从来不会在晚上出去。」
「听说一个变态的杀人犯,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有人在附近见过他的身影,但很可惜,警察至今还未抓到他。」
「邻居们都很害怕,所以他们不会为任何人开门。」孟泽沉声说道。
我的心凉得彻骨。
孟泽:「所以,静静,我们回去慢慢地等,好吗?」
我最终还是跟着孟泽回到了别墅。
突然,我听到地下室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物体倒地的声音。
孟泽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我下去看看,可能是野猫从外面的窗户钻进来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孟泽进入了地下室。
他很快地就回来了。
但他的表情却格外的阴沉。
「那只猫,跑了。」
我一下子听出了孟泽话里的意思。
那个女人,不见了?
孟泽突然冲过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
「白静,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好。我的地下室关了一个女人,她是一个杀人犯,但现在,她不见了。」
05
我怔怔地看着孟泽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孟泽的脸上难得露出不安的表情:「我知道我这么说很突然,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二十年前连环杀人犯的故事,那个女人就是这个杀人犯。」
我脱口而出:「不,不可能,她明明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已经四十多岁了?」
但说完,我就后悔了。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孟泽看着我,眼神沉得可怕。
「你果然去过地下室,都看到了对吗?」
我的心脏跳得极快。
「罢了,看见就看见了吧,看过电影《孤儿怨》吗?」孟泽快速地说道。
《孤儿怨》是作为一部经典恐怖片,我当然看过。
女主角明明已经三十几岁了,但因为患上一种罕见的激素紊乱症,一直保持九岁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
我猛地抬头,瞬间理解了孟泽的意思。
孟泽拽过我,朝外跑去。
但是刚刚还能开启的大门,此刻却怎么也开不了。
锁孔被人堵上了。
孟泽的眼神阴沉得可怕,他拉着我往楼上跑去。
我气喘吁吁地跟着孟泽躲进了房间里。
孟泽拖动衣柜,挡住了门。
他从床头柜中拿出两把尖刀,递给了我一把。
「静静,我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孟泽娓娓叙述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二十年前,孟泽的母亲就死于这个变态的杀人犯之手。
当时孟泽还只有七岁。
从那一刻起,孟泽唯一的愿望就是抓住这个杀人犯,他要让这个杀人犯经历他母亲生前所受的一切痛苦。
孟泽搂住我,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微微地颤抖。
「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我收集了所有受害者当年被发现死亡的现场照片,后来我终于抓住了她,我把她关在了地下室。」
「白静,我恨她,但我不会让她死得那么轻松。」孟泽咬紧牙关道。
听完整个故事,我十分心疼孟泽。
我握住了孟泽的手:「阿泽,她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们报警,把她交给警察好不好?」
孟泽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我紧张地抓紧了孟泽的手。
脚步声停在了房间的门口。
「你在里面对不对?快点儿出来,离开孟泽!」
门口传来女人焦急的呼喊声。
我愣住了。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急迫:「我说的都是真的,孟泽就是一个变态!」
我没有相信女人的话。
如果女人说的是真的,她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女人似乎猜到了我心中的想法,她带着哭腔说道:「他在我家设置了一颗炸弹,如果报警了,他就会马上启动那一颗炸弹!」
孟泽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他额头渗出冷汗,死死地盯着外头,眼里慢慢地出现红血丝。
「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这个女人非常聪明,她很擅长于蛊惑人心。」
06
一时之间,我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但从情感上,我更愿意相信我的男友。
「我是不会出去的。」我咬牙冲着外面说道。
门口陷入了一阵沉默。
随后女人开始用力地砸起门来。
「我想要救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女人近乎崩溃地嘶吼道。
门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突然,门破了一个口子。
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猩红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她的眼睛贴在这个洞口,死死地看着我们。
我捂住嘴巴,瑟瑟发抖:「怎么办,阿泽?」
孟泽面色沉重:「你从窗户里跳出去,快!」
这里是二楼,虽然有一定的高度,但是跳出去也不会有太大事的。
我点了点头,跑到了窗户前,却发现窗户都已经被焊死打不开了。
孟泽显然也没想到事情变得如此严重,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难看得吓人。
「原来她一直都在演戏,原来她早就可以出去了,焊死了窗户,摸清了整个别墅的构造。」孟泽脸色苍白地说道。
「别相信他的话!窗户是他封死的,孟泽在骗你!」女人歇斯底里地吼叫。
她拿着斧头,疯狂地砍着门。
「我被抓住的时候,已经是胃癌晚期,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你可以活下去!」
我无助地看着他们,恐惧、狐疑、猜忌都在我心头涌现。
「阿泽,我们报警吧!」我哭着说道。
就在门即将被破开的时候,孟泽猛地打开门,朝着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女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按在了地上,斧头朝着孟泽的肩膀砍去。
斧头撕裂肉体的声音响起。
孟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他依旧牢牢地按住女人。
「跑,去报警!」孟泽扭头对我大吼道。
我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我攥紧手机,跑到了一楼。
一楼的窗户也被焊死了。
突然,我看到不远处的别墅的一楼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我欣喜若狂地拍打着玻璃,试图引起那个人的注意力。
那人很明显地是看到了我,但他下一步的举动却让我非常失望。
他拉上了窗帘。
我没想到有钱人的世界竟然能冷漠到了这种地步。
楼上静悄悄的,我什么都听不到。
极度的恐惧下,我发送了报警短信。
「我在 XX 别墅区,快来,这里有人要杀我们。」
很快地警察回复了短信。
「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二十分钟便到,但是女士,你在那里做什么?这个别墅区已经废弃很久了,是一个烂尾工程。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我死死地看着短信上的文字,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对面的别墅,还亮着灯。
孟泽也一直住在这里,怎么就成了一个无人居住区了?
但好在,二十分钟,警察就到了。
突然,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躲在了客厅的沙发底下。
从我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楼梯。
一双赤裸的双脚出现在了楼梯上。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说明,孟泽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你在哪里?我们一起逃出去。」女人嘶哑地喊道。
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他受了重伤了,已经无法行动,你快出来,我们出去好不好?」女人继续喊道。
可我不敢出来,我拼命地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
07
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赤裸的双脚。
那女人就站在我藏身的沙发前面!
我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但还是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声泄露了出去。
女人弯下了腰来,那张布满血污的可怖的脸对我咧开了一个笑容。
「找到你了。」
紧接着,我被女人抓住了双手。
她想要把我从沙发底下给拽出来。
我拼命地挣扎,大声呼喊孟泽的名字。
女人看着虽然瘦小,但力气却极大。
她那双鹰爪般的手紧紧地桎梏住了我。
我就这样被女人拖了出来。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她:「求求你放了我吧。」
女人烦躁地看着我:「我都说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从地下室里逃出来的吗?」
「这个地下室有一个密道,孟泽还没发现过,就在我被关着的那个房间里头,我也是偶然一次才发现的。」
「我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趁现在孟泽还没有醒过来。」
女人拉住我的手,我们往地下室跑去。
此刻我大脑已经一片茫然,我全然不知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但我心里知道,得先从这个别墅逃出去。
「静静!」
突然,楼梯的拐角处传来了孟泽的大喊声。
我看到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站在那儿。
女人的瞳孔猛地一缩:「你先进地下室!」
女人把我推进了地下室。
我听到了门上锁的声音。
门外又传来了激烈的厮打声。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寻找女人说的那个出口。
果然,我在那个曾经关着女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通道。
那通道非常隐蔽,孟泽没有发现,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因为那通道就藏在了柜子的后面,只有长期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才能注意到端倪。
我吃力地搬开了柜子,里头是一条幽深、狭窄的通道。
08
一只可怖的蜈蚣爬了出来。
我用手机手电筒往里头一照,头皮瞬间发麻了起来。
这里面竟然有很多只体型非常粗长的蜈蚣。
我本身最怕的是蜈蚣,因为我小时候被蜈蚣咬了好几口,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尤其是这个通道里竟然有十来只蜈蚣趴在上面,它们扭动着身体,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但是我现在别无选择。
我咬紧牙关,忍着内心强烈的恐惧,爬进了通道之内。
虽然我已经尽量去避开这些蜈蚣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它们。
这种感觉,差点儿让我尖叫出声。
好在越往里爬,蜈蚣都渐渐地消失了,我松了口气。
我终于来到了通道的尽头,我探出头,果然已经在别墅的外面了。
重获自由的感觉让我欣喜若狂。
我朝着小区的大门飞奔,我要离开这里。
此时,我正巧跑到了我在窗户里看到的对面别墅的窗前。
当时这个人分明就是看到了我,却无情地拉上了窗帘。
但我此刻已经顾不上他了,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
突然,窗帘再次被人拉开了。
那人再次出现在了窗户后面。
我的心脏却迅速地狂跳起来!
因为这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
他五官僵硬,分明就是一个蜡像。
蜡像重复着拉开窗帘、关上窗帘的动作,我看到后面有一根弹簧连接着蜡像。
我猛地想起警察告诉我,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
莫大的恐惧袭上我的心头,我不顾一切地朝外面跑去。
但随着剧烈的疼痛,我被绊倒了。
我疼得浑身冒冷汗,往脚下一看,发现我的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给割破了。
鲜血涌了出来,沾湿了刚刚绊倒我的东西,原来是一条细如头发丝的绳子。
脚步声在我身后响了起来。
09
是孟泽。
孟泽连忙过来按压住我的伤口。
「静静,别怕。」
我不知道孟泽和那个女人到底谁才是杀人犯,剧烈的疼痛只能让我无助地看着孟泽。
突然,我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孟泽的身后。
「阿泽,你要背叛我?」女人阴冷地看着孟泽。
我惊呆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泽一脸痛苦地说道:「妈妈,我喜欢她,你能不能放过她?」
瞬间,我整个人都僵硬了。
孟泽竟然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我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
他们联合起来骗我。
愤怒充斥着我的整个胸膛。
「阿泽,你在说什么?你爱上了她,你怎么能爱上她?!」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的声音是浓浓的妒忌和怨恨。
「早知道你会被那个女人蒙骗,刚开始我就应该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女人怒不可赦。
「我已经帮了你二十年了,你就不能放过我一次?我真的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孟泽的声音非常悲凉。
「我要杀了她,让开,孟泽!」女人面目狰狞地看着我。
我拖着受伤的腿,绝望地往前爬行。
「白静,是不是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见我动作缓慢,笑得肆意。
我怨恨地看着她。
「我来给你讲一对母子的故事吧。」女人点上一根烟,缓缓地说道。
10
母子的故事(来自女凶手的叙述)
曾经有一个母亲,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就生下了孩子。
她没办法独自一人养活这个孩子,便只能嫁给了一个老男人。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老男人却是一个变态。
老男人经常会抓来年轻的少女,把她们囚禁在地下室,折磨她们,虐杀她们。
这位母亲很害怕,她曾经想过逃跑,但老男人威胁她,如果她敢逃跑的话,就把她的儿子弄死。
为了儿子,母亲妥协了,她甚至成了老男人的帮凶。
她也曾心软过想要放走那些女孩,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久而久之,母亲发现自己竟然也爱上了这种感觉。
她变得和老男人一样了,终于有一天,她杀了老男人,可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地被他拖入地狱里了。
母亲也开始猎杀女孩,她让自己年幼的儿子做诱饵,吸引那些善良的女孩上钩。
她虽然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而且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儿子永远地不离开自己。
他们母子要永远都在一块。
哪怕她亲手将儿子拉下深渊。
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搬到了一个郊区的别墅。
他们干脆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做成了漂亮的蜡像。
母亲开始觉得普通的杀人有些无聊了。
她便让儿子把她锁在了地下室,伪装成受害者,来戏弄可怜的猎物。
11
听完整个故事,我脸色惨白。
我一点儿都不同情她和孟泽。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离警察到来只剩下八分钟。
「母亲,我不会让你伤害静静的。」孟泽攥紧拳头说道。
女人的表情又开始疯狂了起来。
「阿泽,你是我的阿泽啊,我们母子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她发疯似的吼道。
这个疯狂的女人朝我冲了过来,举起手里的刀,就想要往我的胸口捅去。
我被吓坏了,但她没有成功。
孟泽从身后牢牢地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放手!」女人凶狠地朝着孟泽吼道。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孟泽坚决地说道。
随后我看到他们两人再次厮打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孟泽占了上风。
在争斗之中,突然一声惨叫响起。
孟泽的后背僵硬在了那里。
我看到女人的腹部插着一把刀。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孟泽手足无措地说道。
女人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的手无力地举起,似乎想再碰一下儿子的脸,但最终软软地垂了下来。
孟泽哭了。
他肩膀颤抖,哭得非常伤心。
他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我会去自首的,我知道你已经报警了,这一次,我不会再选择逃避。」
孟泽蹲在我的身边,替我小心地包扎好伤口。
他轻柔地捧住我的脸蛋,在我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亲你了呢。」
我抓住孟泽的手,握紧了他手里的刀。
突然,孟泽震惊地看着自己的腹部。
那里插着一把刀。
他抬头,难以相信地看着我。
「阿泽,还记得你之前说的那个最近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杀人犯的事情吗?」我微微一笑。
外头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孟泽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但是最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我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往下掉。
12
白静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她和别人都不一样。
别的小女孩喜欢芭比娃娃,她喜欢解剖动物。
用刀一点点地划开那些动物的皮肤,看着它们因为恐惧和疼痛流出的泪水,女孩觉得没有比这更加奇妙的事情了。
父母为了她花了不少钱,请了很多医生过来给女孩看病。
但最后他们都没有治好女孩。
女孩病得越来越严重,起初是家里的小动物,后来是家里的佣人。
她的父母终于感到害怕了。
女孩的父亲忍着悲痛,拿上了一把猎枪,把女孩带到了森林之中。
他想要杀死这个错误的孩子,但他没有做到。
在他心软的那一刻,他就失败了,他放走了女孩。
女孩逃跑了,从此以后,女孩开始了杀人的生活,直到她遇上了一个男孩。
她觉得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目标了。
这一天,她终于杀死了这个男孩。
这是她杀的第二十三个人,却也是最后一个人。
杀死男孩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什么是痛苦和绝望,什么是爱。
13
「白静,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我面前,问道。
我没有回答。
我手里把玩着一条项链,那是孟泽送给我的礼物。
医生点了点头,走出了门。
我听到他和警察说道:「有些杀人犯,他们习惯了杀人,他们不懂得爱是怎样一种感觉,以至于他们杀死了自己喜欢的人,才知道原来那便是爱。」
警察叹了一口气。
「那以后她还会再杀人吗?」
医生:「再也不会了,当她感受到爱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对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