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会死在家里。
死于一场谋杀。
凶手是谁?
我很确定,那是我熟悉的人!
可我真的想不起来!
唯一知道的是,4月4日,就是我的死期。
1
这是我获得时空穿越能力的第五年,准确地说,应该是某种预知未来的能力。
可惜,这种穿越是不可控的。
虽然我能够到达未来世界,但穿越的时间、地点却完全不受我控制,而我,也无法触碰到周围的任何人或事物,
即便如此,从未来获得的信息,也足以让我成神。
短短五年时间,我就从一个小山村出来的穷小子,蜕变成为全国富豪榜前十的商业大鳄。出入名车接送,保镖护航;来往的都是商界巨擘,大省官员。
名利、金钱、地位、爱情,我全都牢牢握在手中。
然而,这一切,都将终止于这个星期天,这是我的预见。
只剩下三天,我不能就这样等待死神的来临,我必须做些什么。
[怎么在这发呆?今天这么晚还不去上班?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妻子担忧地望着我,将手轻柔地覆上我的额头。
柔软的触感将我的思绪拉回,这才想起,我正在穿衣。
[老公?]见我不回答,妻子又轻抚着我的脸,眉头微蹙,[今天还是休息一天吧,这几年,你真的太辛苦了。]
[我没事。]我抓住妻子的手,站起身,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同平常一样,[公司上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我不出席怎么成。]
说罢拿起西装外套穿好,准备出门。
妻子送我到玄关,为我整了整略歪的领带,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下班了早点回来,晚上,我做好饭等你。]
是的,即便现在的我已经坐拥金山银山,家里也没有一个佣人。妻子仍是坚持亲手为我准备一日三餐。
甚至连家里的卫生也是妻子亲自打扫的,只因为,她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出入。
而我,会在一周后死于这个家中。
看着妻子温柔的面容,我不禁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她?可是,妻子有这么做的理由吗?
我的妻子余倩是一个海归,国际一流名校毕业,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境殷实背景清白。
在一次讲座上,我对台上落落大方、温文尔雅的余倩一见钟情。
经过导师引见,和她加了好友。而后,就是长达三年的追妻之路。虽然这三年,余倩对我总是很冷淡,但我从未放弃过。
终于,在我们认识三周年的纪念日上,她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
可我,还想要她成为我的妻子。于是,我开始创业。
但我一个偏远小山村出来的穷小子,父母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存下来的钱也不过是几万元,根本无法支持我的创业梦。
余倩看出了我的窘境,毫不犹豫地将她所有的积蓄给了我,作为我的启动资金。
我心里感动,却忍不住责备道:[小傻瓜,你就不怕我骗你吗?到时候你岂不是人财两空了?]
余倩莞尔一笑,眼中却都是笃定:[我考验了你三年。你不但没有被我吓跑,还一直这般体贴我、爱我,如果这样都是在骗我,那我也认了。]
我的内心一片火热:[我保证,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了解余倩,她虽然是个海归,有着西方的开放性思想,但在感情上,还保留着华人独有的浪漫,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婚姻。
而我,正是被她这独特的矛盾气质深深吸引了。
后来,我创业失败,负债累累,余倩却丝毫没有嫌弃过我。
我永远记得公司停业那天,余倩紧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只要你没有倒下,就永远不算失败。无论多难,我陪你。]
从那一刻起,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
后来,我意外地得到预知能力,很快还清欠款,一路走向辉煌。在认识余倩的第四年,她终于成为了我的妻子。
结婚以来,我们一直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余倩的性子温柔如水,对我更是关怀备至。我与余倩感情很深,认识以来从未有过争吵。
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妻子有什么必须杀我的理由。
我的心微微放下,轻吻了吻妻子的额头,笑道:[放心吧。你老公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下班了也绝不去胡天胡地,谁让我心里只有你这个大美人呢。]
妻子娇羞地笑红了脸,仿若一株浓艳姝丽的海棠,她凑上前来,带着春日清晨的芬芳,在我的嘴角印下:[路上小心。]
2
到了公司,我的办公室里已经坐着一个身穿黑色职业套装,妆容得体,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
这是我的贴身秘书言烟。
[顾总,今早8点在会议室召开股东大会,这里是市场部送来的营销策划案,请您过目。]
言烟很有实力。名校毕业,在大厂锻炼过三年。之后,就被我挖来公司。
她是个优秀的秘书,工作以来,从来没出过错。
做我秘书的这两年,每天在我到公司前,言烟就会在我办公室里等着我,提前准备好当天的行程、资料,给我过目。
我很信任她。
偶尔我忘带材料了,我会让她去我家替我拿来。因此,她有我家的备用钥匙。
我接过策划案,随意扫了两眼,扔在一边。
我转头打量起言烟,过膝的长裙,死气沉沉的黑色职业套装,精致却不浓艳的妆容,搭配上金丝眼镜,生生地将言烟过分妖娆的长相,化作了知性高冷。
[顾总?]言烟看着我,挑挑眉。
[过来。]我冲她勾勾手。
言烟摘下金丝眼镜,那微微上扬的眼角便再也压制不住,勾起摄人的媚意。
她坐在我的腿上,双手环绕着我的脖颈,凑近我的脸,双唇似触非触,调笑道:[顾太太昨晚没有喂饱你吗?]
我盯着她的双眼,这里面有着骄傲的炫耀,也有着放荡的勾引,但却没有恶意和憎恨。
[你弟弟最近身体还好吗?]我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问道。
言烟顿时收起了全部的魅惑,声音低沉道:[还是老样子,身体时好时坏的,隔三差五就得进医院。]
是啊,应该不是她。
虽然她是除了妻子外,最经常进出我家的人,甚至手上还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但她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她的弟弟。
两年前,我无意间发现了言烟的弟弟得了重病,一直都在住院治疗。
高昂的医药费,几乎压垮了她的家。
言烟长相妖冶糜艳,性子却是截然不同的,冷酷又强硬。
独自背下了无底洞般的医疗费用,即便被掏空积蓄也咬牙坚持。直到半年前,她的弟弟又一次病危,这一次,她再也无力承担了。
老两口的房子早已卖掉,亲戚朋友也都借了个遍,言烟走投无路了。
她就是在这时候求上我的。
这样妖冶貌美的容颜,哭起来却脆弱如兰,我的心狠狠地动了。
于是,我帮她把弟弟转到全国最好的医院,支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而她,成了我的地下情人。
没有我的资助,她根本负担不起这些费用。
我淡淡道:[放心吧。我们说好的,我会负责他全部的治疗费用,直到他好了为止。]
[顾肖,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言烟动情地凑上来吻我,我也毫不客气地接纳美人的香吻。
言烟弟弟的治疗,离不开我的资助,所以,杀死我的人,应该不是她。
那,究竟会是谁呢?
心不在焉地吻着言烟,我的心,愈发焦虑。
上了一天班,我将公司里的人,逐一排查了一遍,他们的工作要仰仗我,私生活与我根本没有交集,基本没有可疑。
揉了揉眉心,我打算先回家,实在找不出,4月4日我住酒店,不回家就是了。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闪过的树影,我突然觉得这条路很古怪。
明明是每天都要经过的地方,看惯了的风景,今天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周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汽车的喇叭声、人群的喧闹声,都听不见了。
只余一片死寂。
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胸口闷痛。
当车辆停在路口等红绿灯时,这种感觉愈演愈烈。
前方灯火通明,马路宽阔平坦,是再平常不过的都市夜景。
却无端地让我觉得,那是一只张着大嘴的食人兽,用明亮的光源,吸引着无知的小虫自投罗网。
信号灯转绿,老吴放下手刹,正要起步。
我的心跳已经到达极限,冷汗瞬间打湿了我的后脑。
[老吴,停车!]我嗓音嘶哑地喊道。
车子霎时刹住,老吴紧张地转过头,问:[怎么了?顾总?]
话音刚落,前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那是一辆载满沙土的大货车,一头撞进了街边的小店。此刻,那巨大的车厢正横亘在我的车前。
就差一秒!
假如刚才我没叫住老吴,不用等到4月4日,今天我就会死!
死亡的阴影牢牢盘踞了我的心。
[顾总,你真是神了!就差一点点啊!]老吴浑身颤抖着,心有余悸道。若是往常,我必要再说些安抚的话,笼络人心。
但此时,我满脑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
这场车祸的出现,让我有了个极其不好的猜想一我的死期提前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不但要寻找可能杀死我的人,还要防范这样的意外?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未来原本就会发生的事,还是因为我试图改变命运,引发的蝴蝶效应?
到家后,时间已有些晚了。
[老公,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言秘书告诉我你早就下班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到家?]妻子接过我脱下的外套,担忧地问。
[没事,在公司楼下碰到了这次策划负责人,聊了几句,忘了时间。]我轻松道。
[没事就好。]不知怎地,这语气似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妻子挽着我的手,带我来到餐桌前,转身回厨房去端菜了。
这一顿饭,我食不知味,甚至开始有些恐惧,恐惧明天的来临。
第二天,我还是早早起床了。
因为今天我需要飞去邻省跟财团总裁洽谈合作事宜。洽谈成功,我们公司来年的净利润,能翻上两番。
这是上个月就定下的行程,错过了今天,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估计无望了。
所以今天的合作不容有失,我必须亲自去。
老吴将我送到机场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1个多小时。
我在贵宾室里喝着咖啡,翻看本次要用到的合作计划书。
临近飞机起飞,言烟来提醒我准备上飞机。
站起身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是低血糖,身体不适的那种,而是一种周遭的一切都扭曲的感觉。
我踉跄地坐回沙发。
[顾总,你没事吧?]言烟搀扶着我,担心地凑到我的面前。
[言秘书,马上订下一班飞机的机票,哪怕只有经济舱也行。]我扶着额,快速道,[我只是低血糖,休息一会儿就好。]
说完,那难忍的眩晕感,一下子如潮水般退去不少。
言烟没有多问一句,立即去重订机票。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不能上飞机!
虽然改签会延迟我们到达邻省的时间,好在我们的会面约在下午,路上速度快些,勉强能按时赶到。
坐在飞机上,我的手机软件突然弹出一条热搜:米航MH105航班坠毁。
这不正是我没有坐上的那趟航班!
我的眼睛猛地睁大,这是华国民航近五十年都未出现过的严重事故。如果我当时我强忍着难受,上了飞机,这一次,真的是死无全尸!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
压抑住心里如浪潮般涌来的后怕,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连续两次,一次车祸,一次坠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一切。
目的很明确,就是让我死!
但我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
经过这两次的意外,我已经能够确认,在每次意外发生前,我都能提前感应到只要避开了,那么,这一天就是安全的。
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安全度过4月4日,那么,我的死劫自然能解!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新生的希望。
不就是死神来了,我还能预知未来,谁怕谁!
5
今天是4月3日。
合作洽谈得很成功。
昨天的事故虽然我成功避开了,身体却有些劫后余生的惫懒,丝毫不想动弹。于是,我决定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养足精力,对付即将到来的4月4日。打了个电话给言烟,交代好今天要做的事,我从后方搂住正在做早餐的妻子。
[老婆,今天我在家陪你一天,就不去上班了。]
[我的工作狂老公,你终于舍得好好休息一天了。]妻子调侃道。
看着妻子笑吟吟的模样,我恍然想起,我许久都没有好好陪伴妻子了。
常年忙于工作,一天中,我能陪伴妻子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这次的假期,就当作重温我们的蜜月时光。
和妻子一起吃过早饭,我开始播放妻子最爱的电影一一《魂断蓝桥》,妻子依偎在我的怀里,
就和我们热恋时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从前我们只能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看,而现在,我们却是在装潢奢华的别野里看。
所以,无论是谁,都休想夺走我现在的生活!电影放到一半,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那是妻子的手机,来电显示一妈妈。
[妈,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妻子接起电话。
[倩倩,你有空回来一趟,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爸今天也不在家。你陪我去找王医生看看吧。]
[妈,你腿又疼了?你在家别乱动,仔细别跌倒了,我半个小时就到。]妻子边说边去拿包。
[老公,妈妈的腿疼又犯了,我得带她去医院看看。爸爸今天不在家,下午我想在家照顾妈妈。]妻子歉意道。
[今天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需要开,不然,我就陪你去了。]
我撒谎了,根本没有视频会议要开。
可是前两天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无论如何,今天,我都不打算出门。在家的安全性远比出门要高。
[我知道你工作忙,休息在家也是不得闲的。你放心吧,妈妈这就是小毛病,吃点药就能好。]说话间,妻子已经走到门口,快速出门了。
家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不目见地在酗海甲硫理,还有谁能够进人我们豕:
可想来想去,除了妻子与言烟,其他人根本没机会进入。
别墅里虽然没有其他人,但别墅的保安,是我雇佣的保镖,24小时不间断巡逻。
别墅周围的高墙上遍布24小时监控电网,安保工作可以说是全国顶级水平。
别墅大门,总共有五重防盗锁,所以,外人靠暴力进入我们家的可能性很低。
至于亲朋好友、生意伙伴,那就更不可能了。
除了结婚那天,我们这个家,再也没有客人来过。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最有可能在家中杀死我的,只有妻子或者言烟。
更加棘手的是,之前的两次意外。
意外来临之前,我那奇妙的感应,是因为我那时灵时不灵的预知能力?
原本,我预见的是我会在明天被人谋杀,死于家中。
为何死亡危机提前出现了?
脑海中的念头一个接一个,我揉揉眉心,甩甩头,甩去满脑子的阴谋诡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千头万绪无从说起,一切还是等今天安然度过了再作打算吧。
仿佛是印证了我的猜想,在家,果然要更安全些。我在家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天,什么也没发生。
前两天的危机四伏,仿佛都是错觉。
傍晚,妻子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岳父突然出差去了,今晚她得留在娘家照顾岳母。
这是结婚以来,妻子第一次留宿岳母家。
不知怎地,我的心里浮起一丝不安。
温言安抚好妻子,我早早洗了澡,躺上了床。
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心悬在半空中似的,不上不下,憋得慌。
我用力地深呼吸,试图放松自己,让身体不那么紧绷。临近午夜一点。
我的身体已然很困倦,可不知为何,我还是不敢睡。
是的,不敢睡。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仿佛我这一觉睡去,便再也醒不过来。
这似曾相识的不安感,难道是
毫无预兆地,我的心猛烈地绞痛起来,瞬间打乱了我的呼吸。
我再也不敢有片刻的耽搁,猛地坐起来,抄起床头的手机,喘着粗气跳下床。
连鞋也没穿,直奔门口。
一拉开房门,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鼻腔,那是一煤气味。
我来不及想为什么每个月定时检查的煤气会泄露,一手用袖子捂好口鼻,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脚下不停,飞奔向大门,迅速逃离这个随时可能发生爆炸的魔窟。
冲出别墅大门没多久,我的身后响起了「嘭一」的一声巨响,灼热的气息袭来,一把将我按倒在地。
我挣扎地坐起身,感觉后背阵阵刺痛,伸手摸去,满手的鲜血,应该是受了点皮外伤。
回头看去,黑夜中,别墅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我看看手上的表,4月4日凌晨1点,原来,这才是我死亡的真相?
死于煤气爆炸?
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被人谋杀的?
这场煤气爆炸真的是意外吗?
妻子不在家真的是巧合吗?
「嘭一」,随着又一声闷响传来,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身处医院。
[老公,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妻子通红着双眼,来到床边,轻握住我的手。
[放心,我没事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习惯性地轻抚着妻子的头。妻子将脸埋在我的手心里,温热打湿了我的手。
我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我」早就死了。
十年后,地球下了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一颗天外陨石意外砸中了我。
肉体消亡的瞬间,陨石携带的能量激发了我的精神力。
我的意识不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无比强悍,成为了九级能量体一一种可以任意前往宇宙高等文明的存在。
原本,我打算去寻找宇宙高等文明,寻求重生的机会,万万没想到,我被不知名的力量禁锢了。
无论我怎么尝试,也不能离开地球,反而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消耗了大量的能量
而我原本的躯体,也早就被破坏得彻底,我无处可去了。
再这样下去,没有能量的补充,我可能会彻底消失.....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发现我竟然能穿越时空,可惜,只能回到过去。
已经成为能量体的我,与周遭的人、事、物已经不处于同一维度。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我、触到我、感觉到我。我不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散,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突然想到,过去的我是否能感知我的存在?
尝试了几次,我终于找到了过去的我。
遗憾的是,他也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可在接触他的过程中,我却有了个惊喜的发现一我能复活了!只要,这具躯体里的精神力散去,我就能彻底取而代之。
简单来说,就是,杀了他。
以我九级能量体的能力,什么样的伤,我都能修复。
于是,我利用穿梭过去搜集到的相关意外信息,影响着他,让他不断遇见意外。
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与他是同源的原因,他似乎也觉醒了部分精神力,总能在意外来临前一刻,紧急避开。
一次次的交锋,让我的能量越来越弱。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次的煤气爆炸是最好的机会,我必须一举成功。
可恶!还是让他逃了出来!
我尝试着往他的脑中输入能量,他的思绪果然有了瞬间的停顿。
而我要的,也只是他停留在原处的片刻时间。不出我所料,很快,传来了第二次的爆炸声。他被一片碎玻璃洞穿后脑,精神力开始消散。
我成功了!
我在自己的躯体中复活了!
7
两周后,我出院了。
经过这么多事,妻子对我的照顾愈加细致,几乎是无微不至。
不知是不是因为妻子包揽了我的一切,我觉得自己越发惫懒了,终日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大提得起精神。
妻子说我是之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让我在家再多休息一阵。公司有股东和言秘书看着,出不了大乱子。
我怎么记得,严重的伤,似乎都在我附身的那一刻,用精神力修复了,余下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口。
不过我最近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好,公司暂时也没什么大事,我便就安心在家休养。
两个月后。
天已经亮了,我却依然躺在床上。
不知怎地,今天我的精神比过去好了许多。
我才忽然意识到,我的身体
不对劲!
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下肢麻木,腰痛也越来越严重。
这明显的变化,过去的两个月,为什么我毫无察觉?!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必须去看医生!
我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想要下床,却发现我的下半身丝毫不听大脑的指挥。无论我怎么捶打,都没有丝毫反应。
狠狠咬住下唇,我压抑住脱口而出的叫喊。拼命地通过鼻腔,吸入空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栋房子里只有我和妻子,我变成这样,罪魁祸首是谁,已然呼之欲出。
如果确实如我猜想的那样,她就绝不会带我去看医生。正如她过去两个月所做的
那样。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打给了言烟。
[顾总?您有什么吩咐?]言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恍若天籁。
[言烟,你现在立刻带着我的保镖到我的别墅来!直接上二楼来找我!立刻!马上!]我压低声音急切道。
[顾总,我十五分钟后就到。]言烟一如既往地沉稳可靠,她的答复让我心下稍安。
挂掉电话,我才惊觉,妻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床前,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那甜美的笑颜曾是我的最爱,现在落入我的眼中,却与恶鬼无异。
结局
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我艰难地咧了咧嘴角:[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没发出声音?]
妻子笑意更深:[从我通过针孔摄像头看见你醒了的时候。]
我的双眼猛地睁大,针孔摄像头?
也就是说,在我们结婚之前,她就借着装修别墅的名义,偷偷装好了针孔摄像头!
什么不喜欢陌生人在我们家中出入,根本就是害怕她安装的针孔摄像头被人发现!
难怪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她的父母一次都没有在这留宿过!
[余倩,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我还是不懂,昨天还和我恩恩爱爱的妻子,为什么说变就变?
她说出了针孔摄像头的存在,那无异于承认了我身体的破败与她有关。
可是,究竟为什么?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
难道,是我与言烟的事被她发现了?
不可能。
我与言烟发生关系,也不过是这半年的时间而已。
况且,我向来小心谨慎。
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都没有表现出与言烟关系的丁点不寻常。
她不可能会发现!
[因为你杀了阿信。]余倩脸上一贯的笑容瞬间被狠戾所取代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温柔似水的脸,也会有这般狰狞的表情。
[我什么时候杀过人?你发什么疯?]我大声回道,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气喘得有些急。
[我们认识的第一年,七月十四那天晚上,你和朋友喝了很多酒,烂醉如泥,而你竟然还敢开车上路!是你!开车撞死了路过的阿信!事后,你将你的朋友拖到驾驶位上,而你仓皇逃走!事后,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去警局做笔录,说你那朋友执意自己驾车离开,你也劝不住。你那朋友也早已醉得神志不清,在警局清醒过来后,还以为自己真的撞死了人,就替你顶了罪,现在还在监狱里!]余倩一字一句恨恨道。
看她那恨不得扑上来咬死我的神情,那个阿信八成是她的情郎。
我一时不知是否该为自己头上新鲜出炉的绿帽哀叹。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资助我创业,甚至是嫁给我?可见,你也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虽然身处劣势,我也不放过任何抨击她的机会
厂ntr
余倩竟然扇了我一巴掌!
[你!]我大口地喘着气,恶狠狠地看向她,看到的却是她气得通红的脸。
[我原本不知道这些事!被你打动是真,资助你也是真,直到结婚前,你那朋友的母亲找上了我,我才知道,撞死我哥哥的,竟然是你!而那时,你的势力,已不是我能撼动的了!]
[哥哥?]我愣住了,[余教授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哪来的哥哥?]
[余教授是我的养父,被他领养前,我和阿信生活在华国的孤儿院。长大后,我回国发展,就是为了找回阿信。我们兄妹重逢不过三个月,就因为你,让我们阴阳两隔!]眼见余倩越说越激动,我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
言烟还没到,我不能惹怒这个疯子。
我试图跟她讲道理:[余倩,你冷静些,那真的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想的......]
[意外?]余倩的嗓音瞬间尖利了几分,[你知道吗?医生说,如果阿信早半个小时被送到医院,还有得救。我的哥哥,是因为你的自私无耻而死!]余倩的双眼已然通红,语气冷得就像冰碴子。
她铁青的面容,宛若罗刹,我竟一时无话。
余倩冷笑一声,转身从桌上端来一杯牛奶,向我走来。
近两个月以来,每晚睡前,余倩都会端上这样一杯牛奶,笑吟吟地看着我喝得一滴不剩。
我忽然明白我的身体为何越来越虚弱了。
这牛奶,绝不能再喝了!
按理说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的,哪怕这个男人下半身暂时瘫痪。
可余倩捏住我的脸时,我自以为拼了命地挣扎,也不过是让头小幅度地摆动。
我真的慌了,呼与吸急促得几乎接不上。
而余倩则不管不顾地将牛奶往我的嘴里灌。
我不停挣扎,却依然逃不过。
黏稠的牛奶,从我的鼻孔里、嘴里,狞笑着爬过,滑入胃中,留下一道道不祥的死亡气息。
我猛烈地咳嗽着,想要将这恐怖的液体咳出。
[这是怎么了?]言烟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犹如上帝的福音。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余倩,趴在床边,不顾一切地大喊道,[言烟,救命!余倩疯了!她要杀了我!她给我灌下了毒药!快!带我去医院洗胃!保镖!保镖!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
推开余情,看到言烟的一刹那,我愣住了。空荡荡的门口,只有言烟,没有保镖。
言烟今天没有穿她平时常穿的黑色职业套装,反而穿了一条火红的连衣裙,将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火辣。
但此刻,我已无暇赏玩。言烟的反常令我心悸不已。
言烟漫不经心地走进来,随手关了门,轻啧了声:[怎么搞成这样?要是挣扎得太厉害,会引人怀疑的。]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子荡到了谷底。
我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干了,以一种狼狈的姿势瘫软在床沿。
[贱人,你怎么敢背叛我?你怎么敢?]我无力地喃喃道。
言烟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你死了,余小姐会继承你的所有财产。而我,能分到集团3%的股份。]她的嘴角甚至愉悦地勾起,带着我最熟悉的媚意,[顾总,人为财死。为了我的钱财,只好麻烦你去死啦。]
呵,何其荒唐。
我费尽心力地谋求的重生,却是为了死在十年前。
这是我跌落黑暗深渊前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