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子为一女子争风吃醋斗殴,他们却没想到这名女子已经结婚有老公了。
更没想到的是我,我是处理这起案子的警察,这名女子是我几个月前刚交的女朋友。
我本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海王,却没想到,她有着惊人的过去.
1
我接到报警,临江路咖啡厅两男子为一女子发生冲突,都自称是女子的男朋友并大打出手,动手过程中导致女子意外坠楼。
接到警情后,我带小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我没有推她,我怎么可能推她!」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一点都不像会动手的人,「我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她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什么别的男人,廿,你他妈谁啊,你和我女朋友什么关系?」另一个男人看起来就暴躁多了。
我让小霍把他俩分开询问,然后去检查露台。这里的栏杆比较低,只到大腿位置,被撞后确实容易失衡坠楼。
我探头往下看,地上一摊血迹。
「伤者什么情况?」我问先赶到现场的民警。
「伤者名叫何双曼,伤势不轻,已经送去医院了。」
我听到这个名字时怔了一下,猛扭头过来:「叫什么?」「何双曼,」他把身份证递给我,「这是她的身份证。」
我赶紧接过来,只一眼就呆住了。
熟悉的眉眼和名字......
没错。
是我正交往三个月的女朋友!
「循队,问清楚了,」小霍匆匆过来,「两人都自称是伤者的男朋友,偶然在这遇上,发生了冲突。他们推搡打斗的时候,突然听到女子惊叫一声,接着就看见她坠了下去。估计是冲突的时候撞到她了。」
我看了他俩一眼,朝暴躁男走过去,把身份证甩在桌上:「和她什么关系?」
暴躁男被我的气势汹汹镇了一下,态度有些狐疑:「她是我女朋友。」
「交往多久?」
「一年。」
一年?!
我顿了下,转向眼镜男:「你呢?」
「我是双曼的男朋友,我们交往半年了。」
我气窒..
呵!
一个一年,一个半年,感情我这三个月的才是小三啊。哦不对......是他妈的小四!
我咬牙切齿:「都给我带回去!」
回局里一一审问后,我算是捋清了三人的关系。
暴躁男名叫季响,开酒吧的,一年前和何双曼在酒吧上认识。和她确认关系前,他也,交过几,个女朋友,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像何双曼那样吸引他,交往一年了,还
是迷得不得了,再也没想过找别人,更没有想过,她竟然会有别的男人!
眼镜男叫尹超,是做投行的,有健身习惯,在健身房遇到何双曼后,一见钟情,交往了半年,非常笃定她就是今生所爱,都准备求婚了。
眼镜男的公司离临江路不远,每天下午都会去那家咖啡厅喝杯咖啡。今天刚上二楼就看见何双曼和暴躁男坐在那说笑,动作亲密。他愕然上前质问,暴躁男也震惊,就和他动起手来。
我打量着他们,不得不承认都有颜有材有财,绝对是女人眼中的优质男性。
看来何双曼选鱼的品质很高啊。
想到这里我又气愤又不解。
我只是个刑警,工资不高,工作还危险,放在相亲市场里都是下等公民,她图我什么?
我和她的相识是偶然。
三个月前,她的包被抢,我那天休息,正好在附近,帮她把包追了回来。当时她跑得脸颊晕红,漂亮的眼睛里水汽氤氲,满眼崇拜和欣喜向我道谢。在那一瞬,我好像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她很懂事,知道我工作忙,从来不会无理取闹。这样反而让我觉得愧疚,想要加倍对她好。
无法否认的是,我和那俩男的一样,都觉得她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廿!我在心里暗骂一声。
「循队,」小霍快步过来,「联系上伤者的家属了。」
眼镜男突然看过来:「家属?她的父母不是早就不在了吗?」
「你放什么狗屁,」暴躁男反驳,「老两口好好的。」
小霍没理他们,继续对我说:「已经联系上了伤者的老公,他现在赶去医院了。」
老......公...?
我们三人突然都静默了下来。
「+!」不知谁骂了一声。
她竟然已经结婚了?!!
2
死寂的气氛中,何双曼的手机突然响了,这是我从现场带回来的。
我拿起来,接通了电话。
「宝宝,你还没有下班吗?我太想你了,我去接你行不行?」
男人黏腻暖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我气极反笑,咬牙切齿:「哼,行啊!那你就来临江分局一趟吧!」
挂断电话,我忍不住吼起来:「拿去技术科破密!」
雀了一跳:「咱队,必......仃屿
「马上给我破解!」我快要控制不住怒火了。
我一定要知道,她手机里还有多少秘密,还藏着他妈的多少个男人!
技术科的技术真不是盖的,很快就打开了手机。
我迅速浏览了一遍她的微信。
真是大开眼界!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暧昧和撩拨的话。她扮演的角色也是千变万化,一会儿飒姐,一会儿甜妹,一会儿高冷,一会儿缠人,把那些男人全部拿捏得死死的!
而列表中各色各样的男人,足有十几个!
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扣下手机,我感觉自己肝都在疼。
「小霍,咖啡厅的监控查到什么?」我问。
「事发的位置正好在拐角处,视角被挡住了,监控拍不到全部,只看见他俩打起来,看不见女人坠楼过程。」
「目击者呢?」
「当时店里人不多,基本都在一楼,服务员听到争吵声上去的时候,人已经掉下来了。没有直接目击者。」说完他看看我,「循队,你说这俩男的会不会是发现她一脚踏两船,恼羞成怒把她推下去的?」
我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问:「她醒了没有?」
「还没,明子在那守着呢,说是伤得还挺重。
「走吧。」我站起身。
「去哪?」
「医院。」我拿起外套往外走,「这些问题,只有她能回答。」
3
我们走进病房时,看见一个男人守在昏迷的女人床边,面色凝重。
小霍走过去:「您好,是何双曼的丈夫詹子隆吗?我是市刑警队的霍习。」
他抬起头,双眼通红:「是我。警官,双曼究竟是怎么了?今天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会坠楼呢?」
小霍用手机调出暴躁男和眼镜男的照片:「这俩人,你认识吗?」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摇头:「不认识。他们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吗?」「现在还不确定。你知道她平时都和谁接触吗?」
小霍继续询问他。
我站在旁边,目光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情绪极为复杂。
她的欺骗令我愤怒,可是当看见她浑身包裹着纱布,固定着夹板还在昏迷,却又控制不住地很心疼。
活了三十几年,我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谁。唉......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
小霍那边都问完了,詹子隆的回答很正常。
我们对视一眼准备出去了。
这时詹子隆突然站了起来:「对了,警官,我到处都没找到双曼的手机,医院也说没见过,请问你们看到了吗?」
我不禁皱眉,他的关注点很奇怪。小霍回答:「手机在我们这里。」「能不能还给我?」
我回头看他,他或许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着急了,于是讪笑一下:「双曼对自己的手机一直很重视,从不离身的。我怕她醒来看不见,会着急。」
小霍点头:「那一会儿.....」
「抱歉,那是证物,还不能给你。」我打断他,说完看了小霍一眼,走出了病房。
「循队。」小霍立马跟了出来。
这小子警觉性还是不行,我拍了拍他:「去问问主治医师。」
医生很配合,把何双曼的伤情仔细说了一遍。
「脑部受伤,什么时候能醒不好说。另外....」她停顿了一下,「我们发现,她帆七7占
X日台。
我猛地一怔:「什么意思?」
「她流产过,大出血,摘掉了子宫。手术是在我们医院做的,有病例。」医生说得很简练,「而且,不是自然流产,是外力猛烈撞击导致的。」
我迟疑了许久:「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而且我们还发现,她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外伤,有刀割的,鞭抽的,时间不一,有新有旧,不是这一次坠楼造成的。」
「你是说,她长期在......遭受暴力?」我脑中闪过詹子隆的脸,脱口而出,「她被家暴?」
医生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破案是你们的工作。」
回到警局后,我重新详细翻看了何双曼的手机。
刚才在医院,詹子隆下意识的表情,说明他其实知道那两个男人的存在。
他为什么要撒谎?
而且他对她手机的紧张,令我有种感觉一一她的手机里一定还藏着更多秘密。
我继续往下翻,看到眼镜男以前分享给何双曼一张照片。
一杯咖啡,而背景就是坠楼的那个拐角。
他确实每天下午会去那里喝杯咖啡。
奇怪。
她明知道他的习惯,为什么还要约别的男人去那里见面?
难道是男人太多,弄混了?
可是,从她的聊天记录来看,她陆续和几十名男性保持着亲密关系长达三年!
这说明她对他们的掌握和时间管理很缜密,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而且更难解释的是,如果她长期被家暴,她怎么敢出轨?而且还是与这么多男人同时出轨,不怕东窗事发,被加倍暴虐吗?被家暴者通常谨小慎微,生怕哪里做错了就要挨打,怎么可能主动挑事?
我扯过来白板,在上面罗列出与何双曼有关系的每一个男人,以及重点。
写满白板后,我越发觉得,我混在其中实在突兀。
她交往的男人,非富即贵,最差也是中产,而且个个出手不凡。单是情人节那天,就收到了六个奢侈品包,和共计八万的红包。
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在这帮男人中,简直就像满桌鲍参翅肚中的那盘大拌菜。
难道她是吃腻了,想换换口味不成?
我想了想,在她的微信栏里输入「警察」,没想到还真搜出来了记录。
詹子隆:你去哪了?你不会又去见那个警察了吧?
曼:我没有,是他一直缠着我,我真的不想见他。
詹子隆:离他远点,别逼我动手。曼:求你不要,我会想办法的。
短短几句话让我的血液直冲大脑,没想到何双曼在背后竟这样厌烦我。
可相比她,詹子隆的反应却更加怪异。
他不仅知道那两个男人的存在,还知道我?
我立马打开他和何双曼的聊天页面,连续翻了几个月的记录后,我得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结果
她所交往的每一个男人,他都知道。
我心中警铃大作。
詹子隆绝对有问题。
「小霍,詹子隆的信息查到了吗?」我问。
「查到了,」他把资料递给我,「詹子隆名下有一家精益建材公司,还在市中心经营着一家会所。」
「社会关系呢?」
「社会关系复杂,排查起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我查到三年前他曾报过一次案,但是没多久就撤销了。」
我抬起头来:「因为什么事?」
「他的对手公司,顶新房产的老板刘志强说詹子隆在一次招标中使了手段,害他丢了标,所以找人打破了詹子隆的头。不过后来双方协商决定私了,就撤案了。」
我把当时的记录看了一遍,上面没有写明撤案的原因,于是喊上小霍,去了趟顶新公司。
c
「没错,就是我找人打的他。这小子不老实,我只是教他该怎么做人。」刘志强满脸不在乎。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莲花湖的筹建一直是我们公司谈的项目,万事俱备就等招标会了。结果姓詹那小子横插一刀,标书就比我们的报价多十万,硬生生抢走了项目。」他不屑哼了一声,「当我是傻子吗?没人给他开后门,根本不可能。」
「你找人打破他的头,他咽得下这口气?他为什么撤案?」
「因为他做贼心虚呗。他知道这事闹大了,对他没好处。」他笑起来,「陈警官,我又不是法盲,手上没点把握能轻易动手吗?为了这么个连老婆都出卖的瘪三,把我自己搭进局子里,可不值当啊。」
我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当初招标负责人住在丽景大酒店。其他的,我概不知情,您还是自己去查吧。」
从顶新出来后,我们马上去了丽景大酒店。
居住记录能查到当时招标人住哪间房,但是监控记录却没有了。
「我们监控只留近半年的,三年前太久了,早就没有了。」监控室的保安直摇头。
「你在这里干多久了?」我问,「对这人有没有印象?」
他摇头:「我才干了一年多。」
说着他转向旁边年纪稍长的男人:「刘哥你好像干了有几年了?」
那人想了想,点头说:「我记得是17年国庆后来的,有.....三年多了。」
小霍眼睛一亮:「这个人也是那年10月住进来的,您仔细想想,当时您刚上岗,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他听后又仔细看了看我递过去的照片:「哦,我想起来了,还真有件事。虽然酒店闹事的人不少,但因为这个是我上班后第一次遇到,所以印象蛮深的。」
我连忙问:「什么事?」
「就是有个男人啊,酒喝多了,带了个外面那种店里的姑娘回来,和人家睡了觉。结果人家姑娘不是那种人啊,人家是结婚了的,她老公找上来闹了。后来不知道他们关上房门说了什么,私下解决了。那个男人带着老婆出来的时候,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了。唉,就那个姑娘啊,是真可怜,哭得太惨了,听得我们都不忍心。」
我心中一紧,追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带走那个姑娘了。人家两口子的事,我们也管不了。不过,过了没几天,那姑娘又来了一次。」
「她来做什么?」
「和你们一样,要监控。」刘哥摇头叹气,那么好看的人。就是太可怜了,被强暴了。她说要拷贝一份监控做证据。」「那闺女长得是真好看啊,我没见过
「我看她真是可怜,于心不忍,就给她拿走了一份。」
我呼吸有些不稳,强自镇定用手机调出何双曼的照片:「麻烦你看看,那个女人,是她吗?」
他仔细看了看:「哎好像是。时间有点久,我记不太清了,但我记得就是很漂亮的姑娘,很像是她。」
我捏紧了拳头,脑中忽然闪过刘志强的话:
连老婆都出卖的瘪三。
「这事,你和谁说过吗?」我问。
他连连摆手:「酒店的事,不好往外说的,我只偶尔跟我侄子说过一点。」
「您侄子?」
「啊,我侄子蛮孝顺,他平时在那个什么设计公司很忙,但一有空就会来陪我喝点酒。」
「顶新设计公司?」
「啊,对对对,您怎么知道?」
我攥紧了手机,没有再说什么。
走出丽景大酒店时,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酒店里没有监控记录,但是双曼曾拿走一份,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的证据在她手上。
小霍分析道:「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詹子隆知道她手上有证据,所以对她下手?」
我沉默了一会儿,掏出车钥匙开门:「走吧。」
钥匙串叮铃作响,上面还挂着何双曼送给我的挂坠一一只设计很特别的小牛。
她说,我办起案子来就像一头牛,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闭眼,长长呼出心口的郁结之气。
没错,我绝不会回头。
我让小霍先回警局去把莲花大厦的项目资料查清楚,然后独自去了詹子隆名下的那家会所。
「哥哥有点面生,是第一次来吗?有没有认识的姑娘?」长相甜美的小妹笑着问。
「我来找你们玲姐。」
何双曼曾经告诉过我,她最好的朋友阿玲,是这家会所的管事人。
小妹愣了下,随即恢复笑容去请人。
不一会儿阿玲就笑容满面地进了包间。
「这位先生找我?」
我望过去:「双曼说这里最漂亮的就是阿玲,我来了当然得见见。」
「原来是双曼的朋友,」阿玲招呼酒保上酒,「双曼的朋友就是我朋友,这酒我请了。」
昏暗的灯光中,她忽然瞥见我放在桌上的钥匙串,脸色猛然一变,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愕。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已经恢复职业笑容,对着旁边的两个小妹说:「我在这儿就行了,你们去陪别的客人吧。」
所有人都出去后,她连忙制止我出声,一边飞快地用手机打字,一边还在说着调情的话。
「包房里有录音。」
她把手机给我看。
我点点头,一边配合着她的表演,一边也用手机打字给她看。
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浑身都弥漫着犹疑: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坚定地点头。
她似乎下定决心,颤抖着打字:这里就是地狱。
在阿玲的讲述下,我知道了她的故事:
四年前,我大学毕业,找工作时看见这里招聘营销岗位,于是过来面试。我不知道,从踏进这里的那刻起,外面的世界就和我再也没有了关系。
这里就是魔窟。我被詹子隆强奸,被囚禁。他还录下视频,威胁我如果敢逃跑,就把视频发给我父母和所有亲戚朋友。
开始我试过逃走,试过向客人求救,可是后来我发现,没用的,他的势力大到,我根本不可能抵抗。
被抓回来后,就是一顿毒打,我遍体鳞伤,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视频脸上打码发到那种网站上,还沾沾自喜叫这里的所有人都去看。
他威胁说,再有人敢跑,就不给脸打码了,直接发给所有亲戚朋友。阿玲眼中全是怕,咬着牙,浑身颤抖:
在这里,我们根本不是人,就是牲口。
这里的姐妹们,有些是和我一样被骗来的,有些是人贩子从外地拐卖来的,还有些是借债还不上钱被债务公司逼来的。
我们不仅被詹子隆强暴,还被逼着每天接客。活着,和死了一样,不,比死了更残忍。
我看着她打下的字,几乎字字泣血,感觉胸腔像在烧,被堵得快要窒息。
我尽力稳住情绪,问她:那.....双曼呢?
阿玲回道:我第一次见到双曼,是在被关进来一年后。她很漂亮,很惊艳的漂亮,詹子隆或许是因此才和她结婚的吧。可是,她过得丝毫不比我们轻松。有一
次,她浑身是伤地迥来,哭得很惨。后来我才知道,管子隆把她送给别人,为了拿到什么狗屁项目。
即便她也如此艰难,却还想着我们。我能当上这里的管事,也是因为她趁着詹子隆心情好的时候,小心地帮我说了几句好话。詹子隆知道我是大学毕业,就答应了让我来管会所。
我听得捏紧拳:她流产过,你知道吗?
她点头:一年前,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结果被詹子隆从楼梯上推下来,大出血,孩子没了,她也永远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我不可置信:为什么推她?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吗?
她自嘲嗤笑:需要理由吗?他不高兴就动手,孕妇挨打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况且,这里面的女人,好几个都生过他的孩子了,他根本就不在乎。
我听完她的讲述,只感觉遍体生寒。
阿玲沉默后轻轻摇头苦笑:其实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可是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果你真的有良知,那么.....求你救救我们吧。
我的心像是被闷棍狠击,沉默了很久,才问:你们.....有证据吗?
她们的遭遇惨绝人寰,可是法庭不会凭讲述定罪,需要有关键性证据。
她考了眼我的钼匙电甲口刑缓缓说,「证据在你王上上
回到警局,小霍迫不及待把资料给我。
「循哥,莲花湖项目确实有问题。詹子隆接下这个项目后,找的施工队用的材料都很差,项目时间也超期,花费足足比预算高出三成。而且,去年莲花湖竣工投入使用后,常常出现各种问题,每次维护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很显然这些钱都进了谁的口袋。
我翻着资料,施工队负责人的名字映入眼帘。
「鲜强....」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很少见,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觉得这名字眼熟,就去查了下。」小霍说,「结果查到,他在半年前已经被抓了。」
我抬起头:「因为什么?」
「因为死人了。莲花湖堤岸质量不合格,有人在湖边玩的时候踩空掉下去淹死了。死者家属不接受赔偿,只要讨个说法,这个鲜强作为施工负责人就被推出来担责。」
「结案了吗?」
小霍摇头:「没有。三个月前,这个案子被上面来的专项组接手了。」
我愣了一下,专项组?
我知道三个月前,上面派下来一队专项组,由此江宁市平静的水面下全是暗涌的波涛。专项组的速度和力度很大,掌握足够的线索和证据后,处理了一大批人。
莲花湖案件也是其中之一。
就在坠楼案的前一天,当初负责莲花湖项目招标的齐建东,被正式立案调查。原来专项组也已经盯上了他们。
「循哥,你去詹子隆的会所,有什么收获吗?」小霍问我。
我把一个U 盘递给他,这是阿玲告诉我的证据:「看看里面有什么。」
小霍把U 盘插进电脑,说了句:「40G,什么啊这么大?怎么这么多视频.....」
然后他点开了一个。
刺耳的嘲笑和喧闹中,那个微弱的女人声音却无法被淹没:「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视频中的女人被扒干净,被迫在一群人中间学着狗爬。一旁的詹子隆笑得张狂,还嫌这样不过瘾,逼迫她在众人注视下,做出各种极为耻辱的动作。
「这是.....」小霍瞪大眼睛,片刻后明白过来,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愤怒的,「禽兽!」
女人哭诉求饶的声音让人无比窒息,毫无人性的笑声更是令人胆寒!小霍退出来,点开另外一个,一会儿再关掉,点开另外一个
整个晚上,我们耳边围绕的,全部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几十个女人,或被羞辱,或被强暴,或被折磨,或被殴打。这些视频,每一帧都是带血的控诉。
直到,我在最后一个视频中,看到了何双曼。
她双手被绑在后背,昏迷不醒,而那个畜生在粗暴地扯她的衣服......
我起身走出办公室,站在门外想抽一根烟冷静一下,才发现发抖的手,怎么也打不着打火机。
+!
我要弄死他!
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弄死那个畜生!
这时,小霍突然急匆匆跑出来:「循哥,医院来电话了,何双曼醒了!」
清晨的阳光不刺眼,落在病房冰冷的墙上,烘托得竟觉温暖。
何双曼躺在床上,看起来精神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医生说她神志已经清醒,万幸脑袋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深吸口气,朝她走过去。
「双曼。」
她听见声音,转头看我,很轻地弯了嘴角:「你来了。」
我在旁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原本心中有千万疑问,此刻却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后,我把手机拿出来,放在她手边:「这是你遗留在现场的手机,物归原主。」
她的神情忽然凝固,目光缓缓落在亮起的屏幕,下巴控制不住开始抖动。
「你都知道了?」
我没有回答,不忍看她的模样,安慰她的手伸出一半,却还是默默收了回来。
「开始我想不通,为什么你明知道尹超会去那家咖啡厅,还要约季响在那见面。
「后来我都明白了。是你故意安排的,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睛。
「他们没有撞到你。
「你是自己跳下去的,对吗?」
一行泪夺眶而出,她抬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三个月前你的包被抢,也不是意外。那是你自导自演,为了接近我。对吧?」我轻轻叹息。
「双曼,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吧。」
何双曼的故事:
我叫何双曼。
23岁那年,我妈妈得了重病。
为了给妈妈筹手术费,我找借贷公司借了三十万。
从此,我的噩梦开始。
我不知道原来利息那么高,利滚利之后,那些钱我可能这辈子也还不上。
借贷公司说可以给我介绍个工作,说我这么漂亮,几年就能还清借款,还能存下不少钱。
其实我也怀疑的,可是
我还有选择吗?
我在会所里见到了詹子隆,他很惊艳地打量我,然后递给我一杯酒.....
当我再次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他求我原谅,说我们都喝醉了,说他不是故意的,说他会对我负责,会为我还债,会对我好,说他喜欢我。
我不相信他,我想去报警。
可是,他真的替我还了债。
那些催款的人,再也没有上门「拜访」我的父母。
我心里很复杂,那段时间他对我确实很好,对我父母也很殷勤,我父母都觉得他是好人。
我想着或许,那次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他很热烈地追求我,在父母的劝说下,不久后我和他办理了结婚登记。
新婚那段时间他对我还不错,可是后来渐渐地,不知道是不是新鲜感退去,越来越敷衍和不耐烦
有一天他和我说晚上打扮酒宣此贯我土会所风个明友
我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精心打扮得很漂亮。去到他告诉我的包间,却不见他的踪影,只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在。
那人看我的目光......很侵犯,我感觉不舒服,可我觉得既然是他的朋友,还是陪着喝杯酒再走。
可我没想到.....
这一切都是詹子隆的安排。
把我送给齐建东,然后他再迟迟「赶来」,懊恼愤怒老婆被别人睡了。
齐建东也慌了神,以为我是会所的小姐,没想到竟然是詹子隆的老婆
这一出詹子隆设计的乌龙,最终以他拿下莲花湖的项目告终。而所有的伤害,却都由我来承受。
我看清了他的面目,去酒店拿了监控要告发他。这一举动,彻底撕开了他的虚伪面具。
他殴打我,还给我看了第一次我晕倒被他强暴的视频。我恍然大悟,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把我关起来,一不高兴就打我,每天折磨我。我只要听见开门的声音,就浑身发抖。
他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把我的视频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
我害怕,怕人言可畏,也怕他的拳打脚踢。我屈服后,他还把我父母接过来住,以此控制我。
我根本跑不了,我的父母在他手上。
我只能听任他的安排,通过齐建东,被一次又一次送给更多权贵,换取更多的利
益,从此活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他还逼我去结识各种有钱的单身男人,吊着他们,获取他们送的名贵礼物和红包。
那些名包名表,他转手卖掉换钱,再给我假货,让我继续周旋在那些男人中。10
回忆这些痛苦的事情,让她的情绪几近崩溃。
我递了张纸巾给她,按住她不断耸动的肩,心也像被抽了几鞭子一样痛到痉挛。「就是你微信里的那些男人?」我哑声问。
她点点头,突然又抬起头,双眼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但你不一样,你不是他逼我去认识的,是我自己.....
她住了口,愧疚地低下头去:「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你选择在我的辖区坠楼,因为你知道我不会坐视不理,你要我亲自来调查这件事。」我低声说,「你是在用这种方法自救。」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的声音哽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们以前也尝试过往外求救,可是没用的,我们会被打死,他真的做得出来。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我不敢轻易把证据给你,只能制造这一场意外,赌上性命。」
她的泪成串往下掉:「其实这些年我已经绝望了,甚至想过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苟活着吧,可是.....他把我推下楼,我再也不可能有小孩了。这几年被那些男人摧残,我的身体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很难怀上孩子。那是我唯-七个月了......」 一一个孩子啊,已经
阿玲告诉过我,那几乎是双曼唯一的希望和精神支柱,甚至早早就为孩子取好了名字。
达立区油业识7阳机时间有限五区4死湖伴友轴急乙悠的如只
日,些日0X入XP3,上壮口日,据。
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计划怎么解救自己,以及救出会所里的那些女人。
她计划好了每一步,我几乎是踩着她留下的每一个线索,摸清楚了整件事。
她知道当我查出莲花湖项目,就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我没有放弃,仍出现在了会所,那么阿玲就会把证据交给我。
在那样极端的环境下,她的冷静和聪明,令我心疼,也令我佩服。
「双曼,没事了,我不会放过他们。詹子隆跑不掉的,齐建东跑不掉,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都要为自己的兽行付出代价
回到警局,我吩咐小霍把所有证据移交给专项组。
小霍有些意外:「我们查了这么久,都给他们?咱们不查了?」
我却没有犹豫,专项组应该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线索,我们手上的这些证据,正是他们需要的。
而且,我也应该退出这个案子了,或者说,我本就不该参与进来。
小霍并不知道我和何双曼的关系,事实上,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其实我最好是该避嫌的,可是,我无法不去查清楚整件事!我无法说服自己!而现在,也该结束了。
我忽然想到,何双曼之前要我暂时保密我们的关系,我以为她是想等感情更稳定再公布。可现在看来,或许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吧,为了确保我能亲自去查这个案子。
我叹了口气,催促小霍尽快去专案组一趟。证据交上去后,詹子隆很快就被控制了。
11
当他知道这些证据全都出自一直被他控制的女人们后,暴跳如雷,还想要攀扯上何双曼,将她一起拉下水.
只不过他的话没有证据,专项组只去医院找何双曼问过一次话,确定詹子隆只是想转移自己的罪行,便不再理会。
专项组立案、侦破、抓捕、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整个过程几乎是雷霆之势。
最终法院以强奸罪、组织卖淫罪、行贿罪、诈骗罪、敲诈勒索罪、强迫交易罪等数罪并罚,判处詹子隆死刑,缓期二年。
判决下来后,我去了一趟医院。
病床已经收拾干净,何双曼坐在窗边。
看见我进来,她微微一笑:「我今天可以出院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所以在等你。」
她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
「判决下来了。」我轻声说。
「嗯,我看到新闻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气氛又沉默下来。「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问。
「我想回老家,重新开始吧,毕竟,未来的日子还长啊。」她淡淡地弯了下嘴
角。
「那,我送你吧。」
我上前想要拎她的行李袋,却被她躲开了。
「不用送了,就在这里告别吧。」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陈循,谢谢你!真的。希望你永远平安。」
说完,她拎起袋子往外走去。
我忽然出声:「双曼,你曾和詹子隆说,烦我...」
「不是真的,」她像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却没有再回头看我,「詹子隆知道我认识了一个刑警很紧张,我只能骗他,与你相遇是巧合,是你一厢情愿,这样才能打消他的疑虑。但我从没讨厌过你,你不一样。在我心里,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心头一动,刚要走过去,她却立即制止了:「但是,不可能了,不可能的...我们注定不会再有交集,还是都往前看吧。陈循,再见了。」
她消瘦的身影转身消失在病房门口。
我昏昏沉沉回到家,蒙头大睡了一天,弥补这段时间缺乏的睡眠。。
案件告一段落,压在心中的石头落地,这一觉我睡得很沉。
直到傍晚,小霍的电话打过来:「循哥,之前咱们不是查到詹子隆一直在往海外汇款吗,我查到那个收款的人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
从一年多前开始,詹子隆一直在通过地下钱庄把大量钱财汇到海外。我们认为他是在提前为自己潜逃到国外铺路,当时并没有花太多力气在追查这件事上面。
虽然詹子隆一直不承认,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决,毕竟当一个人蓄意杀了人,那
吧E白百力利八十吧,到山中的利大P王又月1京间」。
可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让小霍继续查清楚钱款去向。
「循哥,我查到那个账户持有者的名字,有点奇怪,并不是詹子隆,」小霍的声音透着疑惑,「而是一个我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叫元景。」
「但是我在系统里查不到这个人,没有符合条件的,就好像是,凭空捏造的。」我混沌的大脑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忽然抽了一下。
我握紧手机:「你说,那人叫什么?」
「元景。」
我的心停滞了一下,然后狂跳起来!
小霍的声音越来越远:「老大,你在听吗?喂.....喂?老大?」
我跳起来套上衣服猛地冲出去。
错了!
妈的!
一切都弄错了!
12
深夜的风有点凉,吹在穿着单薄的女人身上,她紧了紧衣襟,目光却一直盯着河面的远端。
很快一艘船驶了过来,她开始往河岸走去。
我开车赶到的时候,船马上就靠岸了。我顾不上熄火,一拉手刹就冲了下去。
「停下!何双曼!」
她听见声响,转头看见我,连忙往水里跑。
我拔枪往天上射了一发示警。
船夫一惊,不敢再靠岸,掉头就往远处快速离去。
何双曼差一点就登上船了,水已经漫到胸口位置,她不敢再往前,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
「陈循,你真要这么做吗?」
「上岸来吧,现在你有时间,慢慢说了。」我缓缓放下枪,「或者,你想听我说说,事情的真相?」
真相:
我叫何双曼。
23岁那年,我嫁给了一个人渣,从此人生天翻地覆。之后的故事,你们都知道了。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我的反杀。
他把我送给齐建东,换取莲花湖项目。回家后,我反抗了一段时间,那也是我最悲惨的一段时间,浑身被殴打得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那天晚上我被关在阳台上,冰冷漫长,看着漆黑的天边一点一点亮起来,一夜刺骨的冷风吹清醒了我。
我知道,这只会是开端,就算没有齐建东,以后他也会把我送给更多的李建东、刘建东。我也清楚我的美貌对于男人的吸引力。
既然逃不掉,既然已无路可走,那么与其被他利用谋取利益,让他来安排我的人生,倒不如我自己来掌控一切。
我开始通过齐建东结识更多的权贵,周旋于他们中间,获得他们的宠爱,拿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利益。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进入了一个富丽堂皇、纸醉金迷的世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说,人特别容易在金钱中迷失方向。
因为无论是什么方向,何种未来,只要不是曾经那种,我就会继续走下去。
詹子隆开始把我当成福星,越来越听我的话。但我的身体因为长期不健康的避孕方式,被毁得差不多了,医生说我很难怀上孕。
一个女人无法做母亲,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所以后来当我竟怀上孩子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很小心地呵护他,甚至早早就取好了名字。
可是七个月的时候,我和詹子隆发生了争吵,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流产后我消沉了一段时间,但我不能倒下。詹子隆害死了我的孩子,他应该去死!
我努力恢复身材和状态,然后重回那些男人的身边。分开了一段时间,他们却更加迷恋我。我周旋的男人越多,就越擅长拿捏他们的心思。
我没持有詹子隆公司的股份,因为我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但他的每个项目我都在参与,并且分走了大半的钱。他按要求把钱汇入地下钱庄,钱庄则会转到我的海外账户。
詹子隆不知道钱款去向,也没有指向我的直接证据,就算事发,他也别想拉我下
水。
况且此时的他已经不敢轻易惹我了,因为他知道,项目都是我「谈」下来的,现在是由我在主导,如果他敢不听话配合,我完全可以踹了他,就像踹开一条狗一样。
但我不会这么做,我还需要一个替死鬼呢!
没过多久,我的一个相好告诉我,风头越来越紧了,让我自己注意。
我把收到的名贵礼物都卖了钱,连同各项收益也都汇到海外账户里,然后悲惨地出现在会所的女人面前。
她们其实很可怜,可是,那也是她们的命运。凭什么只有我挨打,她们为什么不能挨打?
要控制她们的情绪就更简单了。只要让她们以为我和她们一样悲惨,然后再给她们一点利益,她们就会像对待恩人一样对待我。
斯德哥尔摩,听过吧?
如果我和她们一样都是受害者,到时候她们的证词就都会对我有利。案发前三个月,那个相好告诉我,专项组来了,让我一定准备好退路。
我知道是时候了。
我让一个小打手当街抢走我的包,果然那个刑警出现了。
其实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我还真有点紧张,不过还好,他没有怀疑我,一切都很顺利。
我告诉阿玲,我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他会救我们出火坑,如果她在会所见到那个带有小牛吊坠的人,就把证据给他。
案发前一天,相好的给我递消息,齐建东和许多人都被抓了。
于是第二天,我约了季响在临江路咖啡馆的二楼见面。
这是我精心挑选的地方。
尹超每天都会去那喝咖啡,我和他视频的时候,观察到那里有个拐角的座位,监控拍不到。
这两个男人也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
一个斯文、一个暴躁,所以他们会打起来,但不会失去控制。趁他们动手没注意的时候,我从栏杆翻了下去。
于是有了案发那日,我的坠楼。
13
何双曼忽然笑了起来,打断了我:「陈警官,你们警察编故事的能力,都这么强吗?」
我取下那只小牛吊坠:「这是你亲自设计、找人手工做的,独一无二。如果我没猜错,你原本是打算送给你孩子的吧,他本该在牛年二月出生的。」
她盯着我没有说话。
「你回老家,只是因为这里靠近边境,你准备偷渡出国,对吧?」我说。
她嗤笑一声:「陈警官,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法庭可不会凭讲故事定罪,你有证据吗?」
「我们查到那个钱庄钱款的去向,是一个名字叫元景的账户。」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提袋上,「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你的包里应该就有一本护照,照片是你,而名字,是元景。」
「伪造护照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她的脸色剧变,身体支撑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许久后,她嗫嚅着开口:「阿循,放过我吧。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是爱我的,所以你才自己一个人来了,是不是?放过我吧,求求你,放我走吧。」
事到如今,她还不忘利用我。
我叹了口气:「双曼,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无论发生什么,那都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她的眼神有些陌生,鼻翼翕动了几下。
「呵呵呵,真轻巧啊.....说得真轻巧啊。」她面上是轻蔑的苦笑,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当我被强暴被拘禁被施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当会所里那些女人被暴打被像畜生一样拖来弄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当我们活在深渊,渴望有人能拉一把的时候,又有谁......对我们伸出了手?我们被一次一次地推回地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却要我们「出淤泥而不染」?」
她抬手捂住脸,忍不住痛哭流涕,肩膀耸动着失声。
我无法回答她的质问,只能低声说:「对不起。」
她猛地抬起头:「阿循,放我走吧,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我看着她,「做过的事,一定会有人知道的。双曼,太迟了。」话音还未落地,远处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警鸣声。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让小霍通知专项组了。」
何双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她的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彻骨绝望.....
专案组带走了何双曼,喧闹过后的河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循哥,」小霍跑来我身边,「你怎么知道那个账户是她的?」我望着警笛渐行渐远,脑中浮现出一次约会的场景。
那是在欢乐园,坐旋转木马的时候,我们周围全是小孩子。她看起来很喜欢孩子,很开心。我忍不住问她:「咱们将来的孩子叫什么?」
她想也没想,回道:「元景。I
我问为什么,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故作害羞说讨厌,然后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开了。
元,万物伊始。景,一切美好的愿景。这本是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属于那个没有来到世上的孩子。
「回去吧。」我往前走去。
小霍在后面顿了下,然后疑惑抬头望天:「下雨了吗?」「没有。」我伸手擦了把脸。
只是有颗眼泪在天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