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试逃生游戏出来后，突然得知了现实里学霸男友和我在一起是为了让我丢掉市里「三好」学生的奖励，让给他心中的白月光。
他和一群男生在墙角一边抽烟一边说我被有钱人家赶出来后就成了穷光蛋，连一套裙子都要穿一个夏天。
「恭喜考生完成本次考试，获得奖金：100 万，生命点：1。」
我蹲在后面一边看游戏奖励听墙角，看银行卡里只有 1000 多万余额时叹了口气。
「这下我穷得只剩下 1600 万了。」
「谁在那里？」
贺淮扬听见了声音，起身走了过来，我连忙逃跑，一不小心踩滑跌下了楼梯。
醒来后我在医务室里看到了贺淮扬一张俊逸的脸庞凑了过来，朝我嘘寒问暖。
下一刻，我恶心劲儿上来了，朝他吐了一身。
1
回到现实教室时，我一时还分不清这里到底是虚拟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数学课代表正在发周考的数学卷子，同桌拿着卷子抱头痛哭，我刚从地狱模式的游戏里出来，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准备休息时，数学课代表就走了过来。
「沈清清，数学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想也不用想，就是和贺淮扬在一起的这一年，我的心思都扑在了谈恋爱上，从重点高中老师争着要的优等生变成了人人排挤的差生。
即使进了游戏里，也是全球排名倒数，能活下来简直就是靠蹭大佬欧气。
上次月考数学考了 38 分，全年级倒数第一；而贺淮扬却是 132 分，全年级第一。
进了办公室，数学老师将试卷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指着我问：「这是你的试卷？」
我扫了眼名字，点点头。
「呵，我居然还不知道，月考考 38 分的人，这次周考居然考了 132。」
数学老师的话一出，别说他不信，就是我自己也不信，但这数学卷子就是我的。
「沈清清，下半年你就高三了，学校本以为招你来是可以冲市状元的，可你看看你高一、高二的成绩，哪一门及格了？
「现在还好的不学就学坏的，周考作弊，你能耐了啊。」
作弊一事对于在学校劣迹斑斑的我来说算是小事，但我却从来没有做过。
「老师，我没有作弊，这试卷是我的，但里面写的内容不是我的。」
数学老师显然不信，对于我的否认更加生气，直接大声地指着我讽刺道：「不是你写的谁写的？你抄贺淮扬的也改改内容，连他的错题都一起抄了，你还说没作弊？
「你不要因为你把第一名的全抄了，我就不知道你作弊了，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
我明白了，周考那天数学课代表请假，贺淮扬代理收试卷，这小瘪三肯定动了手脚。
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贺淮扬外，没有人刻意地模仿过我的笔记，以前是以为贺淮扬男友力爆棚，现在想来是蓄谋已久，杀人诛心。
「老师，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抄试卷也是我不对，我回去就把这张试卷抄十遍，明天给您检查。」
数学老师似乎没料到这次我认错这么快，而且态度比以前好了十几倍。他脸色也逐渐柔和了起来，收回了指着的手，将试卷给了我：「上课认真听课，就算成绩差，也得先学会做人。」
我接过试卷朝着数学老师鞠了个躬，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我遇到了贺淮扬。男生穿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宽大、臃肿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更加凸显少年气。他手里拿着一瓶牛奶，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面前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女生。
两人在走廊里有说有笑，过了快 3 分钟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贺淮扬看着我拿着数学试卷，大步地走了上来，亲切地问：「清清，这次数学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我盯着贺淮扬一张俊逸的脸庞，20 分钟前，这人还是我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想要大学毕业就结婚的男人。而此刻，我只觉得贺淮扬这个小瘪三怎么这么茶？恶心得连去年的年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贺淮扬见我不说话，又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微笑着鼓励道：「你被老师骂了也不要灰心，以后有我，我帮你复习，我们可是约定好了，以后一起去清华呢。」
谢邀，清华听了你的话会连夜扛着火车跑路的。
「清清，你真的没事吗？我知道你被数学老师骂了，你……」
贺淮扬的话还没说完，我就被恶心得实在忍不住了，脸色微变，朝着他「哗啦哗啦」地吐了一身。
2
我和贺淮扬分手了，理由很简单：高中生禁止早恋。
对此，我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回教室时一直在想，当初到底是被猪油蒙了心，怎么看上了贺淮扬这个绝世白莲花、小瘪三的？
此刻，贺淮扬已经换了身衣服，坐在座位上，看见我进来时脸色瞬间变了个样，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愤怒和厌恶。
到我坐在倒数第一排位置上时，贺淮扬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柔体贴的「十好」男友模样，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了我面前，轻声地问：「清清，你刚才吐了是不是不舒服？先喝口水吧，下课后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看看。」
贺淮扬长得很好看，五官说不上多精致，但是很清秀，轮廓分明，看了让人觉得很舒服。
他现在这个举动配上标志性的微笑，又引起了班上不少女生的羡慕，要是放在以前我绝对感动得痛哭流涕，恨不得把这瓶矿泉水给拿回家好好地供着。
而现在我只想好好地学习，顺便把贺白莲头都给捶爆了，拿去猪圈供着。
我顶着全班羡慕的目光以及坐在前排穿着粉红色长裙女生嫉妒的目光，接下了这瓶水，不过没有及时地喝，放在了一边。
「谢谢贺同学给我带水。」
接着我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给了贺淮扬。
贺淮扬脸色更差了，却还要保持住温柔校草的人设：「清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我的关系还是需要用钱来衡量的吗？」
「就是，还以为自己还是沈家千金，被扫地出门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哎，打肿脸充胖子呗，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假千金，一朝凤凰变成鸡，沈大小姐面子上过不去。」
我听着周围同学的议论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钱递到了贺淮扬身前说：「不要误会，我这是没带零钱，矿泉水两元一瓶，记得找我 98 元。
「暂时不支持赊账，微信、支付宝转账都可以的哟亲。」
贺淮扬脸色仿佛像是吃了十斤翔一样，臭得很。他对着全班的面又放不下人设，只得咬着牙掏了 98 块出来。
这时，班主任板着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周考的语文试卷。
「啪」的一声，试卷被重重地摔在了讲台上，班主任抬了抬厚重的眼镜框，往班上扫了一圈，厉声地说：「有的人，成绩差就不要去打扰成绩好的同学学习，你自己成绩差了别耽误别人。」
「这次周考，贺淮扬理综 250 分，总分 623 位列全校第一。」
623 的分数在这个全市排名倒数第二的学校已经是最高分了，贺淮扬在全班羡慕的目光中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柔、自信的模样。
我一不小心瞥到了一眼，刚吐完的恶心感又上来了。
「沈清清，这次你考得真不错啊。」班主任面色铁青地看着我，手拍在讲台上，怒声道，「数学作弊就算了，语文考了 63 分，作文得了 16 分，你让猪来考，猪都比你能多拿几分。」
「下次期中考要是再是全班倒数第一，你把家长叫过来。」
全班哄笑起来，各种各样目光朝我袭来。
有同情、有看好戏的，更多的是嘲笑。
我盯着班主任嫌恶的模样，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紧握着。
以前为了谈恋爱也为了衬托贺淮扬的好，故意不去学习，当舔狗，浪费学习资源是我的错。恋爱脑被猪油蒙了心，错把白莲当成宝，失去了「三好」学生加分项不说，还白莲花给 pua 了。
现在还是高二，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下课后，我看着数学周考试卷上的内容。好在我基础知识牢固，对于一些基础的题多看看书和查找资料还是能顺利地解出来。
「清清，我们谈谈好吗？」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男音，贺淮扬又阴魂不散地凑过来了。
我现在看见这张脸就想吐，但碍于班上其他人，只是冷着声朝贺淮扬说：「我们没什么可以聊的。」
贺淮扬头一次被拒绝，脸上摆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清清，我知道你吃我和雨薇的醋，但是我俩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不要生气了。」
我听着这茶言茶语简直快要吐了。
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贺淮扬这么不要脸的人，他的脸都被狗吃了吗？不对，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可以侮辱狗狗呢？
我理了理试卷，将他们放在一旁，转身对着贺淮扬说：「贺同学我希望你不要整天沉迷于回村的诱惑这种豪门狗血剧本中，我俩本就不合适，如今我只想好好学习，回报社会，请你不要打扰我学习。
「顺便给你提个意见，要看就看最强赘婿和废物少爷逆天记，增加一下男子气概，培养男德，不要天天哭哭啼啼、婆婆妈妈的，以后哪个女人愿意要你？」
贺淮扬被我这么一怼，脸上笑容全无，也没再继续伪装男神下去，低声地呵斥道：「别不知好歹，你会跪着来求我复合。」
我看着他浑身散发着的王八之气，决定回去时买个火盆跨跨，驱驱邪。
周末放学回家时，我抱着一大堆复习资料走出了校门，好巧不巧地碰到了贺淮扬骑着小电驴搭着他的白月光苏雨薇。两人男的俊、女的靓，谁见了都得说一声「金童玉女」。
贺淮扬骑着小电驴停在了我面前，没有了往日里的温柔一面，高傲地抬起下巴冷声地骂道：「穷鬼。」
然后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我盯着那个二手小电驴，上面还少了一个灯，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学校范围后，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了我面前，司机走了下来，恭敬地弯着腰说：「大小姐，您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哦，我爸回来了？」
「先生已经回来一个小时了，还给您带回来了最新版的 50 套优秀作文大选，并且要求您熟读背诵并全文默写。」
我坐上了车子，看着司机手里拿着的《高考语文全解》陷入了沉思。
就在我对语文感到头疼时，脑海里又响起一道机械化的声音。
「游戏期末考即将开始，请各位考生做好准备。本次考试前 90 名通关者获得奖励 100 万，剩余 10 名淘汰，立即抹杀。」
3
「本场考试内容：数学，考试时间为 30 分钟，请考生切勿做与本场考试无关的事。」
机械化的声音再次在狭小的房间内响起，墙壁上的蜡烛被风一吹，又熄灭了一根。
讲台上监考官僵硬地拿起了试卷，那是一个长着三个头的中年男人，虽然头多，但旁边的两个头都没有五官，看起来有些瘆人。
这是我第 96 次进入这个考试逃生游戏，在和贺淮扬官宣后第二天，意外地来到了这个虚拟游戏世界。
只要在规定时间里完成考试和达到规定排名就会获得金钱奖励，以及得到为数不多的生命点。
对于从学霸变成学渣的我来说，前期十几场考试还是得心应手，后面随着段位越来越高，考试的内容就越来越难，好几次都是抱着排名第一的大腿危险踩线及格。
而这场考试，学神并没有分配到这个考场。
考试时间 30 分钟，对于我来说是有些困难。但一看上面的题，刚好是上周周考的一些题目，下课的时候我复习做了一遍，一张试卷我快速地做了一大部分。
成功地做完后，一个纸团从面前飞了过来，落在了我的试卷上。
我左右看了看，考场上其他考生都在低头刷题。
那这个纸团是谁的？
不过好在三头监考官没看见，我急忙将纸团塞进了口袋里。
「考试时间结束，请各位考生有秩序地离开考场。」
这次考试出奇的顺利，中间没有任何人出现突发情况，这都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出了考场，我看见了许多新鲜面孔，应该是游戏新进来的大怨种。
第一考场的人也出来了，他们考的是英语，我在人群中一眼就望到了那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男生。他冷着脸，单手插兜，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这是全游戏排名第一的学神，能在地狱模式中考 748 的 001 号。
学神似乎也看见了我，笑着朝我勾了勾手。
我正要走过去，身前出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
女生胸牌上挂着 136 的学号，她抱着双手，和几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有事吗？」
平时我也和 136 号没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上一句，同一考场考试次数也少得可怜。
136 号冷笑几声：「我看见了，你作弊。」
「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但很快地反应过来，136 号说的作弊是指什么，在考场里离奇地落在我桌上的纸条。
「我要举报，007 号考生作弊，她口袋里有写小抄的纸条。」
136 号按下了考场举报按钮，瞬间红色的光照耀了整个场地。地面开始摇晃，我有些站不稳，慌乱之下拉住了旁边的一个人的手。抬头时，看见了学神俊逸的脸庞。
考场举报按钮一旦被按响，就意味着考生又有一个不用考完就会被直接淘汰。
「举报成立，正在核查中……」机械声音落下，场地上所有的考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我这里。
对于他们来说，我这个常年垫底、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学渣是真有可能作弊的那个人。
「我没作弊，纸团不是我的。」我解释道，「考场什么地方你我都清楚，作弊的后果你我也清楚，我没必要为了这点儿成绩送命。」
「不是你的是谁的？我亲眼看见的。我就说你成绩这么差的人能在游戏里活一年还没事，肯定是作弊了。」
「你这种差生还能安全待在考场里，比你成绩好的上次都失败了，你却安然无恙，除了作弊还能是什么？」
136 号的话一落下，四周的议论声纷纷响起。
「就是，她成绩这么差，怎么会活这么久？绝对是作弊了。」
「作弊狗恶不恶心，上次我在第六考场还看见她用学神的名义欺负新来的考生，这种人就该受到惩戒！」
「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成绩这么差，人品也差，还能活这么久。」
「……」
我寻思着平时也没得罪这群人，什么欺负新生，那人开始就骂我是狐狸精勾引学神，谁能忍？
难道就因为成绩差，每次考试垫底就被判定为作弊，被人排挤？
强烈的自尊心让我将这几天愤怒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刚想反驳，一个人影挡在了我面前。
学神看着 136 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站得笔直，双手插兜，淡淡地开口道：「她成绩分是我拿生命点补的，你有意见吗？
「我的生命点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有意见也得给我憋着！」
04
游戏期末考结束后，我还是没反应过来，终于忍不住点进了学神的个人信息界面。浏览一番发现上面什么有效的信息都没有，甚至连性别都成迷。
在游戏里，人人都是虚拟身份，名字、外貌、性别都可以自主地选择，所以和现实里有极大的差别。
十分钟后，这次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不负众望地获得了全游戏倒数第 10 名。
163 号总分 598，排名第 63 位，学神还是稳坐第一宝座，总分 745。
高一分科后，我总分也有过 730 以上。
「呵，没想到这次你居然不是倒数第五，进步了，倒数第十了啊。」
163 捂着嘴笑出了声，话里尽是嘲讽：「不过这次期末考最后 10 名可是要直接抹杀掉的哦。」
第 10 名，花了所有精力才得到了数学 96 分，刚刚及格线，意味着就算学神有再多生命点，也救不了期末考失败的我。
我看了眼学神，发现学神也正看着我。少年墨色的眸子很闪，里面像是住了星星一样，有种莫名的魔力，这么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慌忙低下头。
考场上及格的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尤其是 163 号。
我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人了，以至于她今天像是给自己订的棺材被我给偷了当柴烧，对我火药味儿十足。
「考试结束，惩罚开始，祝各位玩儿得愉快。」
机械的游戏音如同鬼魅一般，场地上的嬉笑声在此刻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 10 位考生恐慌尖叫的声音。
地面再次开始晃动，先前监考的三头男人僵硬地转过身，露出狰狞的五官，额头上方出现了个黑色的「罚」字。
他没有任何意识，是被游戏直接操控，拖着沉重的身体往目标走去。他每走一步，地面就摇晃重了些，有些地方直接裂开，喷出一道道血红色的液体，溅在考生身上。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
「我家里还有孩子，不能死，我不能死！」
三头男人仿佛没听见 089 号考生的嘶吼，双眼无神地一直往前走，直到将 089 号逼到了角落里，无路可退。他三个头开始转动着，中间脸上的五官飞快地在三张脸上来回移动。而且每一次定格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089 号已经倒下，化成了灰烬，被三头男人一吹，骨灰吹散在了空中。
接着是第二个，惩罚方式又不同，地面直接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伸出一只巨大的章鱼触手，将考生拖了进去。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到了最后一个。
三头男人举着斧头已经到了我面前，他面色狰狞，没有脸的那颗头上用红色写着个字：「过。」
我又害怕又疑惑，心想这个字是什么意思，下一刻就看见三头男人举着斧头越过这一排，走到了 163 号身边的一个男生跟前。
「怎么回事？007 号是倒数第十，她该是最后一个！
「而且她作弊了，你们是收了她什么好处？」
163 号不满考试结果，连续按了好几次举报键，直到头顶天空变成鲜艳的红色，在此刻下起了红色的大雨。
大雨落在人身上只是淋湿了衣服，忽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道尖锐的叫声。
「163 号举报作弊成立，经查实，考生 126 号数学考试作弊，考试成绩作废。」
126 号考生正是刚才坐在 163 号身边的男生，戴着个眼镜，看起来挺老实。
他被红雨淋湿，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红色，像是被蒸熟了一样，身上冒着热气，嘴巴不断地长着，里面散发出的热气灼伤了 163 的皮肤。
123 号想要尖叫，但怎么也吼不出来。渐渐地身体开始变软，变成水。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惩罚情况，但每次见了都还是害怕。就在 126 号快爆炸时，一只宽大的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别怕。」磁性的男音从头顶响起。
爆炸声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学神移开了手，什么也没说。
我说了声「谢谢」，低头看着游戏的重新排名。由于 126 号的作弊栽赃行为导致我从倒数第 10 名变成了倒数第 11 名，又一次逃离了死神的镰刀。
惩罚结束后，这场期末考才算结束。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各科卷子上的错题。虽然有了几十分的进步，但错的地方还是很多，一些比较绕脑子的就做不出来。
「哼，装什么！学渣就是学渣，你以为你侥幸地逃离了这次，下次考试更难，你就别想着活下去了。」163 号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我合上了试卷，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 163 号说：「关你屁事？」
163 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接着怼道：「我考的好不好是我的事，你管得这么宽是我蹭你家 Wifi 还是偷你家大米了？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自己的成绩不管非要管别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163 号瞪大了眼睛指着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你什么你？你妈把你生下来没教你说话指着人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吗？」我朝着 163 号翻了个白眼，「你成绩这么好，做人怎么就不会了？人的基本素质是被狗给吃了还是被你给吃了？」
「还有，我寻思着我也没得罪你，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我作弊，给我道歉。」
我本就因为贺淮扬和他那个白月光的事心烦意乱，偏偏在游戏里 163 号又撞了上来添堵。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谁忍谁是狗。
163 号脸色铁青，却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不得不低头认错。
她一改刚才嚣张的气势，揪着裙角，眼眶忽然红了起来，哽咽着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背后有学神撑着，也不知道你的成绩分是补上来的，对不起。」
厉害，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我越看 163 号的建模捏脸越觉得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
就在我思考时，眼前的 163 号忽然就从我面前瘫坐了下去，倒在地上，一下子哭出了声。
「007 号同学，我已经说了对不起了，你为什么还要动手？」
「我知道你背后是学神，但是你也不能仗着有靠山就欺负我这种凭着实力考试的人。」
我看着 163 号明目张胆地碰瓷，瞪大了双眼，心里不禁为这位影后级别的白莲花「啪啪」鼓掌。
但在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因为这自导自演的一幕在一年前的沈家，我最亲近的闺蜜也是这么摔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控诉我，说我不服气推了她。
游戏里一个人的样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但是行为习惯和眼神不会改变。
苏雨薇！
我看着地上苏雨薇红着眼眶哭泣我见犹怜的模样，也着实没想到这人也会在游戏里。
苏雨薇见我不动，立马捧着脸大声地哭了起来，这么一哭，更加引起了周围人的同情和对我的不满。
「人家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做人不要太过分，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差生就是差生，成绩不行人也不行，就会狗仗人势。」
「就是，163 号都这么低声下气道歉了，007 你叫好就收吧，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角色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
「……」
四周的谴责声越来越多，苏雨薇达到了目的，嘴角微勾。
这一幕刚好被我捕捉到。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白日在走廊上看着她和贺瘪三一起有说有笑，还真是白莲配瘪三，绝配。
苏雨薇抹着眼泪抽泣着说：「你们别骂 007 号同学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听信谗言误会了她。一切都怪我，007 号同学不原谅我也是对的，我本来就错了……呜呜呜……」
「007 号你够了，163 号都被你欺负哭了，赶紧给她道歉！」
「就是，赶紧道歉，不然和你没完！」
场上局势瞬间扭转，我一下子从受害人变成了坏人。
但要我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想到苏雨薇和贺瘪三，心底那股恶心感又上来了。我脸色微变，看着苏雨薇哭哭啼啼装柔弱的模样，胃里发酸，一个没忍住，又吐在了苏雨薇身上。
05
接连吐了两次，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白莲花和小瘪三过敏了。
出了游戏我又刷了几套题，一套下来画了好几个小时，这才发现有基础也不一定会做题，还要更多进阶的知识。
但好在游戏里做的题都有名师讲解，甚至能选择高段位的考生做题的视频进行观看。我从第一天进游戏考的题开始边听边做，一整天下来能做对 80﹪以上。
晚上，吃完饭后我准备去外面消消食，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了面前。
「师兄？你怎么下楼了？」我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急忙走了上去。
少年皮肤有些白得不正常，接近于病态。前额稀碎的头发半掩住眉毛，那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微光，很是好看。他手里拿着本书，是余华老师的《活着》。
「你要期中考了？」江璟渊调转了轮椅的方向，对着我问道。
我疑惑地点点头，下一刻就看见了江璟渊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大堆资料，摆在了桌子上。
江璟渊随手抽了一张，看了眼上面的数字，眉头微皱：「623 分，这就是你那个早恋对象？」
我走过去就看见了江璟渊手里拿着的是贺淮扬这次的周考试卷分数，而桌子上摆着的除了以前的试卷外还有很多新的。
「分了。」我如实地回答，「高中生禁止谈恋爱。」
江璟淮听了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怼我。他将贺淮扬的复印试卷搜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有些搞不清楚江璟渊的操作，正疑惑时，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 600 多分这么低的第一名。」江璟淮嘲讽谁时喜欢摸着手表，歪着头，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但嘲讽也得有资本，我记得江璟渊考的是技校，高考都没去，而且还复读了一年。
江璟渊似乎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朝着这边看了过来。仅仅是一眼，我就被吓得挺直了腰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陆叔叔拜托我替你补习，从今天开始你得听我的。」
我傻了，看着江璟渊扯了扯嘴角，说：「师兄，您不是读的技校吗？现在辅导我…」
话还没说话，只看见江璟渊沉着脸，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证书。
「这是……全国大赛作文大赛金奖！」
接着，又一本证书从包里滑落。
我盯着上面的字，忽然感觉头有些晕：「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决赛金牌……」
江璟渊冷笑，「一不小心」将包里所有的东西给倒了出来，一时间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证书掉落在了地上。
我看着地上红彤彤的证书，有数学竞赛的，有物理竞赛的，有化学的，还有英语的。除了省级赛区一等奖，其他都是国家级赛事一等奖。
我从获奖证书堆里抬起头，满眼震惊地望着江璟渊，激动地问：「师兄，你不是没去高考读技校吗？这些证书都可以直接保送清华、北大了！」
「的确没有高考，不过我是保送。」江璟渊不慌不忙地回答，「保送的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而已。」
清华大学！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江璟渊。以前光顾着和贺淮扬谈恋爱去了，完全忘了江璟渊的父亲是北大教授，母亲是清华教授，从小生活在书香门第的他又会差到哪里去。
江璟渊出车祸后一直休学在我家住着，而我正好需要一位大神辅导功课。我宣布，江璟渊今晚就是我的神！
有了学霸师兄的辅导，加上游戏里的名师讲解过程和基础知识积累，在我不懈努力下终于就达到了及格的分数。
每次刷题下来错误率降低了 60﹪，最突出的数学直接能达到一百零几分。
当然这也是从江璟渊制定的魔鬼学习计划开始的。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背英语单词，然后朗读语文课文，晚上除了巩固白天学到的知识点外还要写一篇作文和刷一套理科试卷，成绩突飞猛进。
数学课下课后，苏雨薇拿着瓶牛奶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笑，手腕上的铂金钻石手链闪着光。
我瞥了一眼，头也不抬地拿出了昨晚江璟渊批改完的物理试卷，前面写着一些知识点和易错点。不得不说，有清华学霸这个人形外挂在身边，学习都轻松了许多。
「清清，贺淮扬和苏雨薇在一起了。」同桌在一旁抱怨着最近的八卦。
我忙于刷题懒得去理白莲花和小瘪三的事，脑子里全都是江璟渊出的关于二元一次不等式的问题。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苏雨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她面色红润，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从怀里的包装袋里抓了把糖递过来：「清清，这个糖送给你。」
我盯着红色的糖果一头雾水。
接着又听见沈清清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淮扬的照顾，有你这个妹妹真好。」
我真心怀疑苏雨薇的智商是不是为负数了，这话也说得出口。
「谢谢。」我假笑着接过糖果，随手往桌斗里放，又继续刷题。
但苏雨薇好像是阴魂不散，一直站在面前，盯着我做试卷。
我很不爽别人看着我写题，真不知道这女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就在我要开口时，苏雨薇抢先说道：「清清，这道题我会，我给你讲讲吧。」
「不用。」我笑着拒绝，「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做。」
苏雨薇叹了口气：「清清，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抢了你在沈家的大小姐位置啊？」
说着说着，苏雨薇红了眼眶，像是受了欺负：「我知道你是在责怪我，但是血浓于水，我也想找回我的亲生父母，想以后尽孝心。而且爸爸妈妈说只要你认错，还是可以回沈家的。
「清清，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抢你的家庭的，可那也是我的家啊。」
我简直就快被这朵美丽的白莲花给恶心吐了。
然而苏雨薇长得好，哭起来也是我见犹怜的模样，而且家里还是身价过亿富翁，随便带的东西都是上千上万。
苏雨薇这么一哭，班上很多同学都不乐意了。
「沈清清，你欺负雨薇做什么？人家本来就是沈叔叔的亲生女儿，现在被找回来了本来就该你这个冒牌货滚蛋吧。」
「就是，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我听人说，贺淮扬就是看不惯你被扫地出门了还摆大小姐架子，让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还让他帮你考试作弊，不答应就分手。」
「现在贺淮扬弃暗投明和雨薇在一起了，你又开始欺负雨薇了是吧？你恶不恶心？」
「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看见你了，早点儿滚出六班回去捡垃圾吧，要是以后遇见了你，我还可以念在同学一场赏你一个矿泉水瓶。」
苏雨薇的举动很容易引起班上人的保护欲，人的天性就是事发先站在弱的一方。
同桌看不下去了，抄起凳子准备干架时，我拉住了她的手，摁了下去，转头对着苏雨薇微微一笑：「苏……同学，如果我没有记错，我离开沈家的原因是你自己摔倒在地上，非要说是我让你绊倒的，我被你爹打了一顿后连衣服都没有收拾就赶出了家。」
苏雨薇哭了出来，漂亮脸蛋儿上尽是泪痕。她委屈地瞥了眼座位上的贺淮扬，又低下头说：「清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们还是好闺蜜啊。」
「你可以侮辱你自己，但不要侮辱闺蜜这个词。」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苏雨薇，「我成绩是差，但不代表我心里龌龊，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让你少看点儿狗血文你不信，年纪不小了，四大名著也多读读，补补脑子，别整天想着谁要害你，弄得我好像非你不可。」
「我告诉你啊，我只喜欢帅哥，但排除贺淮扬这种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的人。」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贺淮扬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沈清清！」他不顾温柔校草的人设，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大步地走到我面前，凶神恶煞地瞪着我，下一秒就抬起手，朝我落了下来。
我反手抓住了贺淮扬的胳膊，卡住他的脚，往前一拉。只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贺淮扬被我摁在了地上，吃了一地的灰。
好在小时候跆拳道没有白练，对付这种渣男现在用起来绰绰有余。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碰过贺淮扬的手，立马扔进了垃圾桶里，看着地上毫无形象的人冷笑道：「贺同学，你知不知道在学校散播造谣是带头进行校园暴力。我要是把你给告了，你就别想上什么清华、北大了，老实地回家种田喂猪吧，也许以后我还可以大发慈悲，买你一头猪崽。」
说完我潇洒地转身坐回位置上，在众人惊愣的目光下拿出一本厚实的《高考作文精选》。
「瞧，沈清清又在装模作样了，每次考试前她都会装好学生给老师看，避免考差了请家长。」
「我看不是吧，这段时间她好像真的在学习，前天周考她都及格了，而且数学都考了一百零九分。」
「说不定也是抄的，不然怎么会进步这么大？」
「监考的可是班主任，隔开了抄谁的？而且沈清清底子好，高一的时候是以 730 分稳居学校第一，要不是后来和贺淮扬早恋，成绩也不会一落千丈啊。」
「难不成是贺淮扬拖的……」
被议论的贺淮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是丢大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高兴，以往我因为贺淮扬和苏雨薇受过的伤，现在也该让这两个人尝尝是什么滋味儿。
下午放学后，我站在原地等着司机来接。
贺淮扬骑着小电驴又到了跟前，这次他倒是换了一个绿色的新电驴，上面清楚地写着：鸭滴电动车，不知道哪里来的山寨驴。
贺淮扬停下了车，自认为帅气地地将书包往身后一扔，他似乎忘了后面还坐着苏雨薇，这么一扔，书包直接砸在了苏雨薇脸上。
我捂着眼睛不敢看，看了都觉得疼。
不远处的司机往这边挥了挥手，我准备过去时，被贺淮扬给拦住了。
「贺同学，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作好狗不挡道，挡道的都是智障。」没了外人，我再也不惯着贺淮扬，对着他就是一场国粹输出。
贺淮扬应该是没见过我怼人的一面，站在原地傻了会儿。
这时，苏雨薇跳出来做老好人说话了：「清清，你怎么能这么说淮扬？就算你们分开了，但好歹也是同学一场啊。」
「怎么的？就算是同学一场也不能挡我回家的路，不清楚的还以为你俩狼狈为奸要对我做什么呢？」
我意有所指，看着两人异样躲闪的目光就只是觉得可笑。
笑自己以前被最亲的闺蜜坑，坑完前男友坑，最后两人联合起来坑。
苏雨薇被戳中了心事，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清清，你在说些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继续假笑道：「我说什么有的人自己心里清楚。」
要不是我偶然听见贺淮扬的对话，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把我当作舔狗、随便踩踏的备胎，甚至为了苏雨薇能得到「三好」学生高考加分，对我各种 pua。
简直恶心的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贺淮扬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是侮辱了他：「沈清清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我嗤笑一声，挑了挑眉头问：「赌什么？」
「赌约这次期中考，要是你考上了 500 分，我就给你道歉，要是你考不上 500 分，你就当着全校的面说是你欺负了雨薇，以前的成绩全部是作弊来的。还有是你对不起我在先，在外面有了别的人。」贺淮扬说完一脸高傲，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最后的结果。
我听着这赌约直接笑出了声，指了指自己脑袋，又指了指贺淮扬脑袋问：「贺淮扬，你脑子没坏掉吧？都说了让你平时少看点儿回村的诱惑，这玩意儿看多了会得脑瘫，你现在去医院看病还来得及。」
「你！」贺淮扬想发怒，但又怕周围人多丢了面子，于是压低了声音挑衅道，「就问你敢不敢？你不是高傲得很吗？你不是想知道和我的差距在哪里吗？就问你敢不敢赌？」
06
「我不敢，怎么滴，你要咬我吗？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的赌约？就凭你长得丑，凭你不洗澡？」
贺淮扬和苏雨薇都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在原地傻傻地杵着。
按照我现在的水平，语文是最大的缺点，而且分数不一定能达到预期，上 500 分还是有些难度。与其和两个小学鸡在这里弄什么赌约，不如珍惜时间回家好好学习。
我朝着两人翻了个白眼，提着小裙子跑向了司机。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天比一天安排得紧，自从江璟渊知道了我周考全科及格后就疯狂地折腾我，以前一天一套的试卷变成了两套，周末放假直接六套齐活，寓意为六六大顺。
江璟淮的语文特别突出，恰好弥补了我语文偏科的毛病，比如以前每天早上起来只是背英语单词，现在还要背各种文言文以及古诗词和作文精选。
天还没亮，定时好的闹钟还差几分钟，房间外就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唢呐声。这一声响，声音凄厉又瘆人，差点儿把刚睁眼的我直接给送走了。
我气冲冲地打开门，冲到江璟渊面前一手夺走了唢呐，起床气一下子上来了，朝着他吼道：「你会不会吹唢呐？不会吹就不要吹，学这么久了还不会吹你好意思吗？」
江璟渊仰头看着我，抿了抿嘴，什么话也没说。我看见他耳朵上爬上了些许红晕，一时间居然觉得有那么些可爱。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道：「今天我有事，你先自己学习。」
每天定点唢呐声叫醒服务结束，我按照往常的作息时间表打开了英语课本，刚准备温习时，脑海里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考试逃生游戏新赛季开始，本赛季涌进了全球各地的新考生，请各位考生及时地参加本次开学典礼。」
话落，来不及点拒绝，人已经身处游戏中。今早背单词任务是完不成了，等着江璟渊回来罚抄一百遍课文吧。
我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场地里的排名。如今是新学期阶段，我也不再是倒数第一，后面还跟了几十个零分的新人。
每次新赛季，全世界场地的考生都会聚集在一起，像是年底开总结大会一样，放眼望过去还有很多黑人和白人。
「007 号。」
学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面前，他手里拿着支金色的钢笔，无聊地转着。
「新赛季开始了。」学神率先说道，他低着头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透一般。
接着他又问：「你想成为全游戏第一吗？」
我点点头回答：「谁都想，但也要有那个本事。按照我现在的实力，能进前 50 就不错了。」
学神盯着我，眼神复杂，忽然他笑了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没出息。」
这句话像是情侣之间的互动，十分暧昧。
过了会儿，学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缓地弯下腰附身贴在我耳边说：「沈清清，贺淮扬也在这个游戏里，还有苏雨薇，你难道想让他们踩着你一辈子吗？」
学神的话让我震惊不已，并不是知道贺淮扬也在游戏里，而是他为什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俩是认识的？
「学神，我俩是不是认识？」我疑惑地问道。
学神瞥了我一眼，随即点点头。
他将金色钢笔放在了我的手里，又拉着我的手，指向了考生人群里的一个满头绿色头发的杀马特说：「那就是贺淮扬，现在排名第六，总分 702，在现实里他隐藏了实力。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想要凭借个人的达到 702 还是有些困难，不如我俩合作，你排名上升了，我要你奖金的三分之一。」
有学神和师兄的帮助，我相信我能在最后两年冲一把，把贺淮扬摁在地上摩擦以解心头之恨。但是学神只要奖金，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占他便宜？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学神，要不你再提点儿要求？我总觉得这样是我占便宜了。」
学神盯着我嘴角微勾，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笑意：「好啊，你高考后做我女朋友。」
我听着这个条件，心想还是算了，占便宜就占便宜吧。
开学典礼开始后，所有考生进行一次新赛季系统的考试，好巧不巧，这次我和贺淮扬分在了一个考场。
他是全游戏排名第六，段位比这个考场的考生都要高，在游戏里反正谁也不认识他，走起路来都带风，绿色杀马特在一群正常发色里显得特别喜庆。
思考间，眼睛突然被鲜艳的绿色晃了下。贺淮扬走了过来，抱着手趾高气扬地看着我问：「007 号就是你？」
我指了指自己的铭牌，心想贺淮扬这个王八羔子是不是眼瞎。
贺淮扬点开个人信息栏，扫了眼成绩后轻蔑地笑出了声：「果然，我女朋友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个废物，上次这么简单的考试题也没及格。」
「废物。」
贺淮扬指的女朋友自然就是 163 号考生，也就是苏雨薇。
我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小，小到即使在游戏里也能遇见这对狗男女。
贺淮扬见我不出声，脾气就上来了，猛地一拍桌子，满眼不悦道：「我不在国内赛区时你欺负了我女朋友，这样，你跪下来，给她磕三个响头，这事儿就算完了。」
我勾起嘴角假笑道：「那要不要我顺便给她烧三炷香，还供个牌位啊？」
以前怎么没有感觉贺淮扬这么油腻，这得喝了多少桶地沟油啊？
我懒得和这人废话，伸手推开了贺淮扬，去找游戏换考场。
「我让你走了吗？」贺淮扬大喊一声，上前拉住了我的手。
「不走，我待在这里看你上树吗？」我朝着贺淮扬翻了个白眼，实在是不想看到贺淮扬这身杀马特洗剪吹造型，沉寂了许久的胃好像又开始冒酸水了。
贺淮扬干脆直接说出了这次的目的；「不跪下道歉也可以，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这次考的比我女朋友好，我就既往不咎；要是考得比她差，你就把你所有的生命点给我。」
我皱着眉头盯着贺淮扬，怎么这人撕开温柔人设后就是个小学鸡呢？天天想着打赌，果然老爹说得没错，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拒绝豪门狗血电视连续剧，这玩意儿看多了容易患上脑瘫。
不过这次不一样，我的预估分也是 500 多，而且如果超常发挥的话说不定能超过苏雨薇。
「打赌倒是可以，不过我得换条件。」我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贺淮扬，「要是我输了，我不仅把生命点给你，所有余额也都给你。」
贺淮扬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
我接着说：「但是我要是赢了，你也要把余额都给我。生命点就算了，我怕硌得慌，不如就替换成你当着所有考生的面脱了裤子跳脱衣舞，边跳边背元素周期表。」
话落，贺淮扬有些犹豫不决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成就算了，我怕你到时候输不起。」
说完转身就走，贺淮扬连忙喊道：「我答应。」
这时，场地里再次响起游戏机械化的声音：「考生 007 号和考生 138 号赌约成立，考试即将开始。」
我拨开后面的头发，朝着贺淮扬露出了自信满满的笑容，做了个大拇指向下了手势。
一整天九门科目考下来，我估摸着这次数学能达到 120，英语能上 110，语文可能差了点儿，一百左右，总分大概在 560 到 570 左右，比以往高了 200 多分。
考试结束，我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下拿到了游戏批改的 586 分的成绩，全游戏排名第 60，直接上升了 30 多名。
路过贺淮扬时，我特意朝着他和苏雨薇挥了挥手里的成绩单：「如果我刚才没看错，136 号同学这次考了 530 分吧，排名都差了几十名呢。」
贺淮扬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屎一样，阴阳怪气地质问道：「你作弊了？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抱着手说：「你俩还真是绝配，看不得别人进步。」
贺淮扬握紧了手，拉着苏雨薇掉头准备出游戏。好在我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说：「别走啊，你输了，赶紧兑现你的承诺哟。」
贺淮扬面色铁青，不仅仅是因为他输了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所有奖金，而且还要当着全部考生的面跳脱衣舞，还因为有游戏监督的原因不能毁约。
「别输不起啊。」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以虚拟身份进入游戏的，谁也不认识谁，看热闹也不嫌事大。
贺淮扬见场面收不住了，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把我给撕了。他伸手脱了自己外面的长裤，里面穿了一条印着小猪佩奇的粉红色短裤。
我捂着嘴忍住没笑出声，但看见贺淮扬顶着头上一片青青草原，穿着小猪佩奇的短裤走到场地中央，一边跳舞一边背着元素周期表，实在忍不住了放声大笑。
温柔男神，当代白莲贺淮扬也有今天，真是解气。
当贺淮扬跳完后，游戏的惩罚也就自然结束了。苏雨薇急忙跑了上去，被贺淮扬无情地推开。
苏雨薇气急，一下子冲到了我面前，抬手一个巴掌打了下来，厉声地骂道：「沈清清，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隐瞒自己的成绩就是为了看我俩在游戏里也出丑是吧？」
我捂着被打的脸，在苏雨薇的手再次打下来时反手一巴掌打了回去。「啪」的一声，苏雨薇被打翻在了地上，滚了几个圈儿。
「沈清清！」苏雨薇终于没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她大声地吼着，眼神凶狠，要不是有人拦着早就朝我冲上来了。
但这里面最震惊的还是贺淮扬，他怎么也没想到，被他 pua 了一年多的学渣前女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逆袭，还会扮猪吃虎，让他出丑，面子扫地。
「沈清清，我和你没完！」
贺淮扬仰天大吼一声，穿着一条粉红色短裤气势汹汹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往后退了几步，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但贺淮扬没跑几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滑，整个人就往前倒了下去，滚了几圈儿后砸到了石头上。
「哗啦」一声，石头边的榕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准确无误地掉在了贺淮扬的嘴里。
我靠得近，清晰地看清楚了贺瘪三嘴里的是几坨鸟屎。
07
「恭喜考生 007 号通过本场考试，奖励 100 万，赌约奖励 1380 元，生命点：1。」
我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余额，将所有的钱捐给了慈善基金会。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点了接听，还没开口，另一头贺淮扬就铺天盖地地骂了过来。
「沈清清，你居然敢骗我？你不是没听课了吗？你不是什么都不会了吗？怎么还会考 500 多分？
「我就知道你这种心机重的女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我当众出丑心里很爽吧，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把欺负了雨薇的那部分一起还回来。」
我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阳光还被藏在厚重的云层里，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手机里贺淮扬还在不停地骂，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回到过去，狠狠地扇以前的自己几耳光，看看自己暗恋了这么久的男生是个什么智障样。
我也不再和贺淮扬有什么瓜葛，清了清嗓子，说出了那天听到的事实：「贺淮扬，以前我真挺喜欢你的。你中考才 500 多分吧，你告诉我只要我和你一起进这个学校，你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后来在一起你又告诉我，学习不重要，女孩子以后反正得在家做全职太太，等你工作了养我。
「你游戏里资产不错吧，却还要我给你买日常用品，你的名牌球鞋，你的名牌衣服、手表，甚至连房租都是我暑假打工赚的钱给你交的。贺淮扬，当你说出你只是利用我，让苏雨薇名正言顺地得到三好学生的奖励那一刻开始，我就想找个麻袋抽死你。」
事实上当我得知了所有真相后还真想过要把贺淮扬塞进麻袋里扔到猪圈里喂猪。不过后来想了想，猪有什么错？它要承受这种痛苦。
另一头的贺淮扬知道了我这些天对他反常的态度不是很意外，反而气焰更嚣张了些。
「让给雨薇不好吗？她比你成绩好、比你温柔，你这么心机重的女生，不配得到我的爱。」
我听着话没忍住干呕了几下，以前怎么不知道贺淮扬是个普信男。
「呵，沈清清，你是要给我和雨薇道歉的，顺便把我的奖金还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往一样。」
我挂断了电话，起身望着窗外，寻找着贺淮扬家方向竖了个中指。要是在听下去，恐怕我得把前年的年夜饭也吐出来了。
傻瓜普信男，大清早的打扰我好好学习。
我重新拿起英语书，开始背单词。刚坐下，手机里一条陌生号码短信发了进来。
「J」：从今晚开始，八点到游戏里，我单独地给你开训练场地。
「J」：迟到一分钟，去时间停止场地写 200 张语文卷子。
我盯着上面的内容，手一抖，赶紧回了个「好」字。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魔鬼复习计划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白天江璟渊在一边盯着做卷子，错了一道题就罚抄写 10 遍。晚上有学神在游戏里监督写题，错了一道跑 10 圈 800 米。
终于到了期中考，进考场我看到了一号考场外头贺淮扬和苏雨薇两人如同神仙眷侣般站在人群中，和其他人有说有笑，男的温润如玉，女的柔和似水。
我捂着嘴干呕了一下，抬头时被回过头来的贺淮扬看见。他瞧见我的动作连忙拉下了脸，那模样像是棺材盖儿被人给掀翻了一样。
考试快开始了，我急忙回了自己的考场，监考老师就是班主任。
班主任瞧见我，眼中尽是嫌弃：「这次期中考是市里六所学校老师出的题，联考，我希望某些同学不要作弊，丢了我们学校的脸！」
班主任阴阳怪气内涵人的本事还一点儿都没变，我也不生气，左耳进右耳出罢了，谁叫现在的我是差生呢？
直到考试结束后，我一脸神清气爽地走出了考场，两天下来一路过关斩将，几乎都是会做的题。
我估摸着分数能接近 670 多，而且语文能达到 120 分左右。
出分当天，班主任让我去了办公室。一进去学校里七八个领导和主任都在里面，个个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班主任率先开口问：「沈清清，这次期中考内容，你没作弊？」
我觉得班主任是不是和苏雨薇是一家人，不禁冷笑道：「老师，我们考场是您在监考，您全程盯着我，像家里防贼一样，我怎么作弊呢？」
班主任显然不信，厉声地质问道：「那你这次考了 680 分，全班排名第一，这怎么可能？」
我愣了下，也没想到这次考试的分数比预估的还要高 10 多分。但此刻我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学校里又会传我作弊的妖风。
我看着班主任，神情认真地说：「老师，我怎么说您都不信，趁着现在各位领导主任都在，不如现场做题，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作弊。
「如果我作弊了，我自己退学。如果我没有作弊，还请老师给我道歉，抚慰我幼小、脆弱的心灵。」
班主任嘲笑几声，随后拿来了一套试卷，是最新出的题目，难度和一中齐平。她将试卷递给我时还是不相信，说的话也难听：「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别到时候真的退学了。」
我自信满满地接过试卷，找了个位置坐下写题。
不到两个小时，六套试卷全部写完，我估摸着数学能到满分。
考完后，几个老师堆在一起批改试卷，原本几人是当作儿戏，改改就算了，到了后面直接眉头紧锁，当中一个人仰天大笑。
「天才，这简直就是天才，数学最后一道题是去年 J 省的高考题，60﹪的人都没有解出来，还有 30﹪的人都错了。沈清清同学居然写了三种解题思路！」
「英语作文语法全部正确，没有一丁点儿的拖泥带水，阅读理解全对，这哪里是差生啊，这分明就是未来的状元苗子！」
「总分 690 分，比这次月考还高了 10 分！老刘，你要是不想要沈清清同学就把她给我呗，我发誓绝对会好好地教她。」
「哪里就轮得到你了，老刘，把她给我们班吧，我们班举着横幅欢迎沈清清同学！」
班主任越听脸色越苍白，赶紧大步地走就上去，抽出了语文试卷，一看上面的 130 分差点儿气抽过去。
副校长在一旁笑得欢，端着保温杯十分满意地说：「好，好，不愧是我校的学生，谦虚又上进，小刘啊，我说你，平时要注意休息，别把脑子累糊涂了。下学期班主任让老陈凯做吧，你好好休。」
忽然被点到名的数学老师从一堆试卷里探出头，升职加薪的喜悦让他直接从凳子上一跃而起。
出了办公室后，我期中考 680 分得了全校第一的事传遍了整个学校，校长拿着广播在操场上到处宣传。
全校第一名易主，整个高二的学生都惊呆了。
「不会吧，沈清清 680 分，怎么可能，她不是学渣吗？」
「不会是作弊吧？」
「作弊？吃屁吧你们，人家今天上午重新考了，十几个老师监考，还特别难的题人家考了 690 分。」
「我就说，沈清清高一的时候都能上 700 多分，成绩差不到哪里去，果然校园论坛说得不错，贺淮扬耽误了学霸考清华。」
贺淮扬这次考了 673 分，位居第二。我也不知道他是继续隐藏实力还是心态崩了，反正能看着贺瘪三和苏白莲打脸我就特别高兴。
下课后，班主任的态度好了不少，道完歉后还给我留了一些复习资料。我说了声「谢谢」，收了资料，回到教室时，看见贺淮扬正被同学围观着，一群人发出赞美声，我走近了一看，贺淮扬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见我时还特别得意地挥了挥。
苏雨薇站在他身边，眉目含情，温柔地笑着：「淮扬恭喜你，居然在高二的时候就拿到了名校保送资格，这还是我们学校第一人呢。」
贺淮扬成绩的确很好，参加了各种比赛都有名次。一般名校是不会在高二发出橄榄枝，但不排除有。
苏雨薇见我来了，连忙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清清，淮扬晚上请吃饭，你也一起来吧，我们给他庆祝一下。」
贺淮扬又摆出一副温柔的校草人设：「是啊清清，我和雨薇都想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我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了，晚上还要复习，谢谢好意。」
苏雨薇笑出了声，像是闺蜜之间的打趣：「清清你不要只想着学习，死学又有什么用呢？还是得像淮扬一样好好地休息，劳逸结合，成了书呆子以后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就是，有些人努力了又怎么样？淮扬可是提前拿到了复旦的保送邀请，以后说不定北大、清华都会提前抛出橄榄枝呢。」
「600 多分又怎么样？还不是全市第 10 名，还想当状元？洗洗睡吧。」
我转身看向贺淮扬以及他身旁围着的几个狐朋狗友，是那天在一起吐槽他没钱没势的一群人。
「贺淮扬，你不是要和我比吗？」
「那我们就看期末考，看看谁输谁赢，你输了就离我远点儿，我输了就自己退学。」
08
贺淮扬毫不犹疑地答应了这次比试，这一刻我才相信了这人隐藏了实力的。
回到家后我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学习，偶尔推着江璟渊出去散步，听他拉能把人直接送走的唢呐，渐渐地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
期末考那天我和贺淮扬在一个考场，苏雨薇上次考试 400 多已经落到了第三考场上。
「沈清清，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摸着下巴盯着贺淮扬，嘴角微勾：「你这次输了还要吃鸟屎吗？」
打人不成反被打脸，也就只有贺淮扬了。
考试开始时，我看着试卷上的内容，一眼就能想到其中的答案。这几个月的起早贪黑的努力学习真是没有白费，江璟渊和学神说得没错，只要好好学习，努力去学了，总会有回报。
此刻，我对着试卷下笔如有神，它正在验证我这几个月的成果。
期末考试分数出来时，我正在游戏里和学神下围棋，不得不说学神像我师兄一样有些少年老成。
学神输了这盘棋，也没打算继续下。他撑着下巴看着我问：「期末考成绩怎么样了？」
我低着头研究着棋盘，回道：「勉勉强强，720 分，全市第一，比省第一差了 10 分。」
学神盯着我，墨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笑意。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说：「下次考全省第一，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我疑惑地抬起头，想不到学神给我的是什么惊喜。
他一挥手，场地里就出现了一个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什么。我放下棋谱凑过去看，里面放着的正是在游戏里跳脱衣舞的贺淮扬，只不过这次他穿的短裤是粉红色的小花仙。
真想不到贺淮扬还有这么一颗少女心。
学神手又一挥，屏幕消失。他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这一刻周围再好看的景色都被这抹笑给比了下去。
他摸着我的头发笑得温柔：「沈清清，我在清华等你。」
我仰着头看着学神，心底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傻傻地点了点头。
高三江璟渊因为康复问题回了北京，临走前他送给了我一本书，是余华老师的《活着》。
之后我就转了班，数学老师也跟着向学校申请调班。他给我报名了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没有意外，我最终获得了全国金奖，一周后就收到了北大、清华的电话。
我拒绝了两个学校的提前保送要求，告诉他们我要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去。
高三下学期后，苏雨薇成绩就一落千丈，和贺淮扬分了手，两个人早恋的消息被传到论坛上。苏雨薇父母找上学校，骂贺淮扬耽误了自己女儿学习，不守男德；而贺淮扬的父母也不甘示弱，两人父母在办公室打了起来。
而在游戏里，学神似乎消失了，再也没有在同一个赛区遇见，那个「清华相见」成了我们最后的一次约定。
我成功地成了全游戏第一，连贺淮扬见了我都要低头走，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生活，但每次我看到排行榜时总会想起学神，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被我深深地记住了。
每次游戏结束后，我都会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少了什么人。
高考前，我爹在北大附近和清华附近买了六栋别墅，美滋滋地带着全球顶级的设计师亲自装修。
江璟渊也发了消息，就只是四个字：逢考必过。
没有意外，高考成绩分出来时，教育局领导让人敲锣打鼓地放鞭炮到了我家门口，中间还跟了不少同学、老师，贺淮扬和苏雨薇也在。
我还在对面的小院子里挖土豆，刚起身七八个记者就把我围住了，接着两个夹着公文包戴着眼镜的男人冲进了人群，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说：「沈清清同学，我们是清华招生办的，恭喜你高考以 746 分的成绩稳居全省第一，打破了 S 省十年来高考状元记录，清华诚恳、热情地邀请你来我们学校。」
教育局局长笑呵呵地拿着大红花挂在了我身上：「沈清清同学你放心，我们听说你家庭困难，教育局现在奖励你 30 万的奖学金，你好好地去读书！」
我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意思说明：「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把这 30 万捐给贫困生吧，我想他们需要。」
教育局局长颇为担忧地说：「可是你家庭不是挺困难的吗？」
我指了指公路对面的一栋别墅，足足有两个学校那么大，有些无奈地说：「不好意思，我隐瞒了事实，我爹其实是 S 省首富。」
说完后我意外地瞥到了贺淮扬和苏雨薇的脸色，两人祖坟被人给挖了一样，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是亿万富翁的继承人。
贺淮扬盯着眼前的别墅，双眼冒着红光，急忙冲在了我面前：「清清，清清我错了，我是喜欢你的，以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你才是对我好的人。现在我分手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保送复旦，我俩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这是何等的光荣啊？」
贺淮扬的父母也在一旁附和儿子，说他们儿子怎么怎么样的好，多么帅气，多少女孩儿追。我就是有个钱，和他们儿子在一起完全就是天大的福气，完全忘了我这个省状元。
我爹偷偷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百元大钞，扔给了贺淮扬，厉声道：「拿着这 250，离开我闺女，以后别来烦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欺负我闺女，对她进行校园暴力，还诬陷她作弊。今天教育局局长也来了，我就申请让领导查查这些年你做的亏心事，还我闺女一个公道！
「还有你这些年骗我闺女的钱要一分不差地还回来！」
贺淮扬绝望地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滑脱在了地上，彻底地和高校没了缘分。
然后他抓着自己母亲的手不顾形象地大喊道：「他们说谎，我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沈清清就是个不要脸的人。」
「妈，你快去骂她，妈！」
看到贺淮扬癫狂的模样，这一刻，我才是真正的解气。
09
送走了前来祝贺的人，我选择了清华大学，决定去赴那一场年少心动的约定。
去学校报道那天，阳光明媚。我收到了学神的短信，在双清路附近的书店见面。
我进去时，看到了一个窗边坐着个拿着拐杖的男生，他穿着蓝色的外套，另一只手转着金色的钢笔，阳光照在他脸上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江璟渊怎么在这里？
等等，那只金色的钢笔是……学神的。
难道学神就是江璟渊？
我满怀疑惑地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学神的影子，江璟渊却看了过来。
他朝我招了招手，轻声地说道：「清清，过来。」
这双眼睛我看了太久，里面的星辰时刻闪烁着。此刻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笑着奔向了他的怀里。
江璟渊张开手接住了我，摸了摸我的头发。
他笑着抱起了我，此刻眼中的星星变成了我的面孔。
他说：「欢迎来到清华大学，我的小姑娘。」
一切仿佛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尘埃落定。
10
过了很久，江璟渊才松开了手。
耳边的笑声渐渐地消散，眼前的人正慢慢地远离。他大步地跑了上去，想去追逐那抹靓丽的身影，可当他刚触碰到手时，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破旧的图书馆里早就没了来看书的人影，剩下的只有一个老人傻傻地站在原地，在寻找着什么。
江璟渊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头发，刹那间从幻想中醒了过来。
地上还掉落着那本《活着》，打开书的扉页，里面夹着一张早就泛黄了的照片。
少女穿着一身校服，手里拿着奖状站在讲台上。她笑得很灿烂，像是盛开了的向日葵，眼里充满了光。
照片下写着一行字：高一六班沈清清赠。
记忆里，心中的少女永远地停留在了 17 岁的夏天。无论他幻想多少次，最后都会回到残酷的现实里。
江璟渊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贴在脸颊上，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眷恋。他沉浸在幻想里，分不清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在那个地方，他能看见自己的姑娘和他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也只有在这一场又一场编制的美梦里，他的姑娘能真正意义地活了下来，去拥抱了美好的未来。
夜色再次降临，江璟渊抱着那本书和照片，躺在了床上，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女，蹲在墙角边，发现了自己被欺骗的秘密……
（完）